《师娘来自合欢宗(修罗场 NPH)》 无情地合欢(h) 无渊峰上来了个师娘。 而她的道侣,剑尊云澈,明日便要闭关。 整个天玄宗都在等,看她这场借来的春风,能得意到几时。 而此时,被全宗判了“缓刑”的合欢宗妖女,正与她的无情道夫君共度春宵。 云澈的居所在无渊峰顶。 独立的白墙黑瓦小院,院中一株老梅。此时正值春日,梅花已谢,只剩虬枝。 外屋陈设简单,干净得像个雪洞。 而在内室床上,却是另一番光景。 红衣女子跨坐在男子腰间,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衬得一双丹凤眼越发明亮。 男子躺在她身下,银发散开,如霜雪落满床铺。女子俯身,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冰凉,像是寒冬的雪。 女子吻得动情,男子没有阻止,只是微微张开唇,任她的舌探入,在他口中辗转逡巡。 而他只是承受。 一如千年的冰川,任风雪侵蚀,他自归然不动。 元晏的手解开他的腰带,脱下月白道袍。常年修炼的精壮身体上暴露在春光下,几道疤痕交错其间。 这里……摩挲着这些旧伤,她的手停在他小腹,这道疤痕格外深,是谁留下的? 魔修。他答得简短。 疼吗? 不疼。 骗人。 元晏离开他的唇,吻上那道疤痕。唇瓣贴着伤疤起伏的纹理,想象这里的皮肉曾经被重重撕裂,后来又重新长好,留下这道永恒的印记。 一定很疼。 可他说不疼。 她的手继续向下,握住了那早已勃发的欲望。 硕大,坚硬,灼热。 看来……元晏轻笑,剑尊大人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 云澈望着她,琉璃灰的眼眸无波无澜: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 元晏轻咬下唇。 是吗?她挑眉,那我再试试。 她跨坐到他身上,握住他的欲望,对准自己早已湿润的入口。 唔—— 被填满的感觉让元晏浑身一颤。太大了,撑得她甬道发疼,却又带来某种满足感。 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腰,感受体内炽热的坚硬,忍不住发出轻吟。 可云澈,连呼吸都未曾乱过一分。 元晏开始律动。 “啊……嗯哈……再深些……就是这里……” 红色薄纱寝衣半褪,露出莹白的肩膀和胸前的弧度,腰肢灵活扭动,墨色长发如瀑般垂落,风情无限。 云澈……她喘息着,俯身贴近他,长发垂落在他胸口,舒服吗…… 嗯。 只是一个单音节。 元晏咬唇,手撑在他胸口,加快了速度。 她变换着角度,有时深入,有时浅出,有时打着圈研磨,有时疯狂起伏,试图找到能让他失控的那个点。 甬道紧紧咬住他的欲望,反复收缩试图榨取他的元阳。 她的技巧不可谓不好。合欢宗毕业的弟子,哪个不是此道高手? 然而,云澈依然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双手扶住她的腰,助她稳住身形,任她肆意索取。 他的手掌微凉,力道恰到好处,既能支撑她的重量,又不会限制她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元晏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累了。她终于泄了气,整个人软倒在云澈身上,不来了。 快感是有的,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甬道深处传来的酥麻感也在不断累积。 可那又怎样? 她想要的,不是自己的高潮。 她想要的,是他的失控。 云澈终于有了动作。他一个翻身,便将她稳稳压在身下。 “嗯?”元晏抬眼,对上他依旧清明的眸子。 她不禁再次感叹,真是赏心悦目的长相。 云澈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色浅淡,睫毛修长微卷,垂下来时像白雀的细羽。此刻琉璃灰的眼眸正看着她,认真而专注。 “你尚未尽兴。”他平静道。 元晏怔住,随即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尽兴?” 云澈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真阴未泄。”他说。 元晏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人,连床笫之事都能说得如此没有感情,跟说“今日天气真好”没什么差别。 云澈却已俯身,分开她双腿。 等……唔—— 湿热的舌尖探入花径,元晏的话被堵了回去,化作破碎的呻吟。 啊……嗯…… 云澈埋首其间,认真而专注,仿佛这是某种必须完成的修行功课。 他先是轻轻舔开已经湿润肿胀的花瓣,找到那颗亟待抚慰的珠核,然后用双唇整个包裹住,再用舌尖快速点击、扫弄,以稳定的频率刺激着最敏感的那一点。 他的节奏很稳,力道精准。 就像他练剑。 千万次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形成记忆,达到完美。 对……就是那里……啊…… 晏然的手指插入他的银发。云澈的发丝很细很软,在指间滑过的触感就像冰凉的丝绸。她的身体本能地向上挺,腰肢弓起。 腿心传来的湿濡触感如此鲜明,伴随着啧啧作响的黏腻水声,在这极安静的室内无限放大。 云澈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胯部,固定好她的受力位置,不让她因为情动而移位,然后继续埋头取悦。 快感堆积成山,将元晏一层一层向上推。 她的手在他银发中收紧,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他的头。 啊……啊啊……不行了……我…… 她到达了顶峰。 呜……可以了……她在他的唇舌间崩溃,云澈……够了…… 他没有停下,直到她将最汹涌的浪潮尽数释放在他口中,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颤抖。 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潮吹。 云澈没有躲开,任由温热的阴液溅上他清冷如玉的脸庞。 银发沾湿,黏在额角,淡色薄唇沾染上属于她的晶亮蜜液,显出艳色的红。那张向来冰冷的脸,此刻染上情欲的颜色,透出惊心动魄的反差感。 可他的眼,依然平静。 他再次俯首,极有耐心地为她清理残存的黏腻。冷静的舔舐带来细微的痒意,让元晏的身体再次轻微痉挛。 高潮的余韵中,元晏恍惚察觉到,他的唇在她大腿内侧停留了一瞬,像是极轻吻了一下。 那感觉,轻得像是羽毛拂过。 轻得让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为她清理完毕,云澈才起身,给自己施了一个净尘诀。 面上、发上的水渍瞬间消散,月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银发重新梳理整齐。 转眼间,他又成了高坐云端、不容亵渎的无渊峰主。 仿佛方才伏于她腿间,让她欲仙欲死的男人,只是幻影。 元晏浑身酥软地躺在床上,看着他这番行云流水的整理。 她并非合欢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但也算是优秀毕业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连那个万兽山庄的少庄主,一夜欢愉助她成功筑基,之后也对她死缠烂打,非要娶她为妻。 可偏偏,偏偏就是拿不下眼前这个人。 就这样?元晏问。 嗯。 云澈转身,为她掖好被角。 你呢?云卿看向他双腿之间。 春色满园 那里依然硬挺,顶得道袍高高隆起。 无碍。云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会消。 会消。 元晏咬唇。 不甘,挫败,还有一丝她自己不愿承认的……委屈。 她坐起身,视线掠过他恢复清冷的侧脸,望向窗外。 窗外粉云蒸霞,灼灼其华,煞是好看。一树又一树的桃花,开得热烈奔放,与屋内的冷清格格不入。 不该长桃树的地方,却开满桃花。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云澈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就这些?”元晏故意不看他,让视线流连于窗外的春光。 “我常年闭关,未曾准备太多。”云澈没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桃林,而是落在她无意抖动的脚尖上,“不 合心意?” “我是说……”元晏往后仰,双手撑在身后,歪着头看他,“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春日的阳光从窗外洒进,落在她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光。脸上的绒毛被染上淡淡的金色,像成熟了的蜜桃。 云澈的视线与她相撞,只一瞬便移开,落回门外那株寂寥的老梅上。 “我要闭关。” “为什么还要闭关?”元晏皱眉,“上次的伤没好吗?” “境界跌落。”他答道,“需要稳固根基。” “要多久?” “三年。” “三年?!” 元晏是真的惊讶了,坐直身体,“那我呢?” 云澈沉默片刻。 沉默的时间,刚好够元晏把心沉下去。 留在峰上。他说,有事可找景澜。 你大徒弟?元晏撇嘴,他跟你一样,冰块脸,看都不看我。我找他有什么用? 景澜稳妥。云澈顿了顿,然后补充道,他不会怠慢你。 对他而言,这已经是很长的解释了。 那还有你的三徒弟……元晏掀开被子下床,赤脚刚触及地面,云澈已抬手轻挥。 门口的绣鞋飞起,轻柔地套上她的双脚。 动作太快,元晏甚至没看清他的手势。 元晏愣了愣,随即走到他面前,仰起脸:他看我的眼神,更不友善。 他不会动你。云澈招来搭在一旁的云纹薄毯为她披上。 薄毯还留着梅花的冷香,应该是他平日里用的。 我已吩咐过。 可我还是怕。元晏声音软了下来,又往前挪了半步,几乎贴在他身上。。 云澈下意识后退半步,背后已是门框,退无可退。 他垂眸看她,两人之间只隔一拳的距离。 有我在……”他说,无人敢欺你。 说完这句,他抬起手。 手在空中停顿,悬在元晏上方三寸的位置。 修长的手指,手背上有几道细小疤痕,指腹因为常年握剑而有薄茧。此刻这只手悬在半空,像是在犹 豫什么。 最终,他的手落在她发顶。 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轻轻摸了两下。 元晏眨眨眼,心跳突然跳快一拍。 春风吹过院墙,带来院外的桃花香。风撩起他的袖袍,也吹乱了她的长发。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 云澈望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停留在她的发间。 长长的眼睫安静地覆下来,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翳。 他一时怔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动作。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迅速收回手。 我去闭关。他转身就走。 等等。 云澈依言停下,却没有回头。 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像是玉石雕刻出的寂寥神像。 元晏忽然明白,为什么传闻中修无情道的剑尊,会让那么多女修、男修、妖修都心折。 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一时间竟也忘了言语。 脸颊贴在他背上,透过道袍,感受他紧实的背部肌肉。还有她自己心脏的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越来越快,让元晏有些慌乱。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到了么?都是因为你。” 云澈的手抚在她的心口,感受内里剧烈的跳动。 跳得很快。 快得有些不真实。 元晏的另一只手向下滑去,隔着衣料握住他双腿之间。 那里已经平静如初,似乎刚才的欲望从未存在过。 云澈……她的唇贴着他的脊骨,轻轻吻着,真的不对我动情么? “……抱歉。” 他说。 还是这两个字。 元晏不甘地用五指勾勒那处的形状,云澈没有阻止,只是静立原地,任她作为。 他的呼吸,平缓,冷静,没有任何波动。 他按在她心口的手,没有松开。 久攻不下,元晏只能再次暂时放弃。 可恶,明明刚才还那么硬…… 云澈——她松开手,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 会想我么? 云澈沉默。 良久。 久到院外的风都停了,桃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久到元晏以为不会有回答。 ……尽量。 他握紧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声音很轻,恍若叹息。 元晏心中一动。 好吧。元晏松开他,退后一步。 云澈转身,深深望向她。 抱歉。他说, 留你一个人…… 没事。元晏促狭地打断,笑得有些坏,你那几个徒弟呀,瞧着都很有趣。 云澈看她笑得狡黠,思索片刻:素离性子直,易冲撞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他们年少,莫要太过亲近。 年少? 元晏在心里笑。他那大徒弟景澜都快两百岁了,还能叫年少? 不过对于二百多岁的云澈来说,确实算是年少。 好~元晏故意拉长语调,笑得愈发灿烂,我知道了。 闭关顺利。 她忽然踮脚,伸手飞快地在他头顶揉了揉,将他一丝不苟的发髻弄乱。 几缕银发散落下来,落在他额前,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随即她跳开两步,朝他挥挥手, “再会啦,云澈~” 云澈站在原地,安安静静,注视着她。 半晌,他抬手要重新整理发髻。 手指触碰到那几缕被她弄乱的发丝,停留片刻,最终没有整理,任由它们散落。 元晏站在窗边,看着他身形化作一道剑光,消失于天际。 心头竟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身为合欢宗弟子,贪恋男色本是常情,更何况是云澈这般极品的元阳。二百年无情道修炼出的元阳, 精纯充沛,若能双修一次,她的修为至少能突破一个境界。 毕竟她现在才筑基初期。 至于那点悸动与怅然。 元晏抬手按住心口。 大概只是遭受挫败后的不甘吧。 初探天玄宗 第二天清晨,元晏还在睡梦中,院门便被叩响。 敲门声不轻不重,极有分寸,却异常执着,不得到回应便不罢休。 元晏迷迷糊糊撑起身子,随手抓过床边的外衫披上,连腰带都懒得系,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 她赤脚走到门边,春日清晨的凉意瞬间自脚底窜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轻颤。 来了来了……她睡眼惺忪,一边打哈欠一边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女修。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靛蓝色道袍,梳着简单的道姑髻,发丝一缕不乱。容貌清秀,眉眼干净。最引元晏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得像一泓山泉。 她一手拎着个红漆食盒,见到元晏,立刻恭恭敬敬地垂首行礼:见过仙子。弟子司空月,奉景师叔之命,给仙子送早膳。 说话也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 元晏打量她片刻,侧身让开门:进来吧。 司空月这才迈入院中,她本想径直去石桌放食盒,却不由自主地被这方小天地吸引。 晨光正好,薄雾未散。 小院布局极简,入门便是青石铺就的庭院,地面纤尘不染。院中别无繁饰,唯有一株不知历经多少风霜的老梅树,盘根错节,姿态虬劲,巨大的树冠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树下便是那张石桌,两边各一个石凳,除此之外,便是几丛随意生长的野草闲花,倒也不显杂乱,反而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阶石阶之上的主屋,门扉紧闭,窗棂也阖着。司空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那里应是剑尊云澈的寝居。 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形制与主屋相仿,却更显素净。东厢房的门半敞着,元晏方才大概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顺着敞开的门望去,能看见屋内陈设简单,窗外正对着院墙外的桃花林。几枝桃花探入墙头,与院中的老梅相映,一处萧索寂寥,一处灼灼芳华。 司空月收回视线,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样清淡的早点:一碗白粥,几个蒸饺,两碟小咸菜,还有一壶茶和一碟糕点。所有食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个认真的人。 元晏在石凳上坐下,随手拿起筷子夹了个蒸饺咬一口。 皮薄馅多,汤汁鲜香,还有姜丝的辛辣, 恰到好处地驱散了晨间寒意。 手艺不错。她眉眼舒展,你做的? 司空月的脸腾地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弟子……弟子略通丹术,平日也会烹饪…… 丹术啊。元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你应该是剑丹双修? 是。司空月点头,声音恢复了些许,烛山峰弟子大多如此。天玄宗虽以剑立宗,但也需丹药辅助修行,所以…… 所以你们既要练剑,又要炼丹?元晏挑眉。 是。 元晏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她。 这姑娘,真是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从头到脚,从衣着到神态,都透着股子好学生的气质。 认真、本分、循规蹈矩。 估计连撒谎都不会。 元晏见她一直笔直地站在一旁,像棵挺拔的小松树;便放下筷子,随手从身旁的老梅树上折下一小段枝条。 梅花早已谢尽,枝条光秃秃的。 这无渊峰清冷得紧,难得你带来些生气。她把玩着那截梅枝 ,这梅枝算是谢礼,替我拿着可好?一直站着,我倒不好意思独自享用了。 司空月闻言,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接过。 可她刚走到石凳边,那截梅枝却在她眼前,结苞,含蕊,继而绽放。 不过眨眼功夫,清冷的梅香便幽幽散开,花瓣如雪,在晨光中美得不真实。 她一愣神的功夫,元晏已经伸手,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 力道不重,却恰到好处。 “坐下闻闻看。”元晏笑语盈盈。 司空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花香和动作弄得有些懵。身体猝不及防,直直坐了下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然端坐在石凳之上,手里还拿着那支突然开花的梅枝。 她看看手中绽放的梅花,又看看元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坐着……确实比站着要自在一些。 “站着多累,”元晏笑吟吟地为她斟了杯茶,推到面前,“陪我坐坐,喝杯茶。” 司空月看看面前冒着热气的茶,又看看元晏温和的笑脸,犹豫片刻,终是小声道:……多谢仙子。 她双手捧起茶杯,规规矩矩地抿了一小口。 元晏这才满意地重新拿起筷子。 你平时也要跑这么远送饭?她夹起一筷小咸菜,烛山峰到无渊峰,怕是要走不少路吧? 还好。司空月认真回答,御剑飞行,一刻钟就到了。 那也是要多跑一趟。元晏笑了,会不会觉得麻烦? 司空月愣了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宗门,接任务、做任务是天经地义,从不多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眼神有些闪躲。 元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意更深,故意逗她:怎么?是宗门机密?不能说? ……食不言,寝不语。司空月憋了半天, 终于憋出这么一句,仙子用膳时,弟子不该多言。 元晏差点笑出声。 这姑娘,还真是较真得可爱。 那我不吃了。她故意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司空月,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司空月顿时慌了,一脸纠结:可是……仙子还没用完早膳……膳食凉了,便失却风味,对肠胃也不好……” 元晏笑得眉眼弯弯:“那就你说你的,我吃我的。”说罢,又重新夹起一个蒸饺。 司空月盯着她,脸上的纠结更甚,似乎在遵守规矩与回答仙子问话之间艰难挣扎。 半晌,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坦诚道:“景师叔……每月会多给弟子五块中品灵石,作为额外酬劳。” 元晏挑眉:那倒是不少。 五块中品灵石,对练气期的内门弟子而言,确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她之前为换几味辅助筑基的丹药材料,省吃俭用半年才攒够五块中品灵石。如今在这天玄宗,竟只是送一月早饭的酬劳。 而且弟子也很好奇无渊峰。 好奇什么? 好奇剑尊大人所在的地方。 说到剑尊两个字时,司空月满脸崇敬,那是天玄宗所有弟子提到云澈时都会有的表情。 就像在说什么传闻中的神祇。 无渊峰是天玄宗九峰之首,剑道圣地。她继续说,满是憧憬,弟子入宗三年,还从未来过无渊峰呢。 元晏心中微动。 为什么没有来过?她随意问道。 无渊峰入峰需要令牌。司空月老实回答,而且山风如刃,行走都要灵力护体。弟子修为浅薄,不敢擅闯。 那你今天怎么来的? 景师叔给了弟子令牌。司空月从腰间取出一块木牌,双手递到元晏面前,有了这个,山风便会小很多。 元晏接过那块令牌,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桃木质地,巴掌大小,正面刻着无渊二字,笔画苍劲有力。背面则是繁复精妙的符文阵纹,一看就是出自高手。 大概是景澜做的。 你们景师叔还挺靠谱。她笑着将令牌还给司空月。 景师叔做事一向周全。司空月郑重其事地说,弟子很敬重景师叔。他虽然严厉,但从不苛责弟子,而且凡事都会考虑得很周到…… 敬重啊……元晏喃喃重复一遍。 看来云澈大徒弟在宗门里威望不低。 倒是和他那副古板正经的样子挺配。 元晏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又含笑问道:现在觉得无渊峰怎么样? 司空月环顾四周,认真地想了想,才一字一句道:很安静,像剑尊大人一样。 像云澈。 元晏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没有接话。 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那你可知,云澈……嗯,剑尊他平日都做些什么?她抬起头,语气依旧随意。 听闻剑尊大人常年闭关清修,偶尔会下山斩妖除魔,或是点拨弟子剑道。司空月想了想,又补充道,弟子资质愚钝,仅在山间远远望见过几次剑尊大人的风姿。 就这些? 是。司空月点头,理所当然道,弟子身份低微,不敢妄议剑尊。 元晏沉默了。 她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仙子?司空月见她出神,小声唤道。 元晏回过神来。她摇摇头,笑容重新浮上脸庞:没事。你再跟我说说天玄宗吧,我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懂。 仙子想知道什么? 随便说说。元晏撑着下巴,比如……天玄宗有多少峰?都是做什么的? 天玄宗有九峰。司空月立刻进入讲解模式,分别是无渊峰、凌云峰、霄光峰、烛山峰、离火峰、苍梧峰、天一峰、清虚峰、归灵峰。 九峰各有分工。她继续说,无渊峰是九峰之首,剑尊大人在此。凌云峰是主峰,新弟子从那里开始。弟子所在的烛山峰管丹药灵兽 …… 元晏一边吃,一边听。 司空月说得很详细,从九峰的职能,到宗门的规矩,再到内门外门的区别,讲得有条不紊。 元晏听着,心中慢慢勾勒出天玄宗的轮廓。 三千年正道剑宗领袖。 九峰环生,中央有天池为灵脉之源。 宗门弟子以剑修为主,但也有阵修、丹修、器修等等,各司其职。 ……内门弟子每月有月例, 外门弟子需做杂事换取修炼资源。司空月最后总结道。 寻常外门弟子完成一次巡山或照料药园的日常任务,不过能得十几块下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方能兑换一块中品)。 而内门弟子每月固定的月例,也仅是十块中品灵石。司空月送一次饭便能得五块,这“兼职”可谓相当丰厚。 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在这里似的。 天一峰呢?元晏忽然问道,语气依旧随意,你刚才说天一峰是做什么的? 天一峰是典籍之地。司空月说,有藏书阁,宗门的典籍、历史、心法都在那里。 所有历史都在那里?元晏又夹起一个蒸饺,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是。司空月点头,天玄宗三千年历史,历代宗主、长老、谱录纪传,都存于藏书阁。” 三千年历史。 历代真传弟子。 那……元晏咽下嘴里的食物,更加漫不经心道,谁都可以去吗? 内门弟子可以进前三层,外门弟子只能进第一层。司空月解释道,再往上需要特殊令牌或师长手谕。 哦。元晏笑了,重新低头用膳,不再询问。 司空月看着她,欲言又止。 元晏余光瞥到 ,抬头看她:你想问我什么吗?我看你几次欲言又止。 司空月一愣,连忙摆手:弟子……弟子不敢…… 没事,问吧。元晏笑得温和,别拘着。 司空月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唇瓣抿了又抿。 她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挣扎片刻,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抬起头来。 难搞的景澜 院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 步伐沉稳,不疾不徐。 司空月看到来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恭敬地行礼:景澜师叔。 元晏也循声抬头望去。 景澜站在院门外,并未入内。 他穿着靛蓝色的道袍,着冠巾束戴。同色丝绦束腰,将本就挺拔的身姿衬得越发修长如竹。 这是元晏第一次认真打量云澈的这位大弟子。 景澜五官周正,脸颊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利落,收束成略显刚硬的下巴。 不言不语时,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仪。 昨天见面时太仓促,她只记得他行了礼就走,连半句客套话都没留。此刻近距离端详,才发现他眉骨极高,衬得下面那凤眼越发深邃幽暗。 这眼型本该是清俊温润的,偏偏他瞳仁生得靠上,平日端正凝视时不显,此刻微微垂眸,上方的眼白便多露出一线。 明明是恭敬避让的姿态,却无端生出几分危险的、令人想要探究的错觉。 元晏心头一凛,下意识先移开了视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遮住唇角的笑意。 她的目光顺势落在他身后背负的长剑上。剑鞘古朴,隐现玄黑岩纹,气息内敛,藏锋守正,与它的主人浑然一体。 辛苦了。景澜对司空月颌首,“巡哨时辰将至,此处交由我便可。” 是。司空月应得利落,又转身对元晏一拜,仙子,弟子告退。 元晏摆摆手:去吧。 司空月这才拎起空了的食盒,快步离开了小院。 院内外只剩下元晏和景澜两人。 春风恰好拂过,带来阵阵桃花香。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景澜的目光在元晏那未系腰带、敞开大半的外衫领口上一扫而过。 只一瞬,便立刻落在元晏身后的虚空处,再未移动分毫。 他将手中的包裹放在门口石阶上,隔着三步距离,拱手行礼:师娘。 元晏唇角一勾,非但不整理衣衫,反而走到院门边。她身量已算修长,此刻站在台阶之上,却仍需微 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早啊,大徒儿。她笑吟吟地打招呼,“有劳你跑这一趟。” “分内之事。景澜公事公办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包裹内是宗门令牌与一些日用之物。若有不合用之处,师娘吩咐即可,弟子再行补齐。 元晏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她索性又懒洋洋地靠回门框,让松垮的衣衫更滑落几分。 “有劳。”她眼波流转,不进来坐坐?喝杯茶? 景澜眼皮都没抬一下。 于礼不合。他摇头, 039;男女授受不亲039;,此乃礼教根本,不可逾越。 好家伙,还引经据典上了。 这个大徒弟,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又不是外人。她懒洋洋地笑着,故意侧身让开通道,外衫因为这个动作敞得更开,几乎要滑落下 来,我是你们师娘,何必拘泥这些俗礼? 景澜依旧不为所动。 他甚至又往后退了半步,将自己与元晏拉开更远的距离。 039;君子慎独,不欺暗室。039;他一字一句道,越是无人之时,越当谨守分寸。师娘虽为长辈,然男女 之防,不可不察。 元晏挑眉。 这是在教育她? 元晏心下嗤笑,好一个‘男女大防’,老学究的酸腐气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 她立刻就要脱口驳斥他。 可这话尚在舌尖打转,景澜就已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姿态恭敬却疏离。 元晏下意识接过。 入手是一块白玉牌,触感温凉,质地细腻,通体莹白如凝脂。 不似寻常令牌那般方正,而是被雕成了一只小兔子的形状,圆润可爱,栩栩如生。 正面兔子身上刻着一个晏字,背面则是繁复精妙的符文阵纹,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花了极大心思。 元晏怔住了。 这是师尊亲手所刻。景澜解释道,,凭此玉牌,师娘可在无渊峰随意出入,不受山风侵扰。师尊特意叮嘱,务必亲手交到师娘手中。 务必。 亲手。 云澈……什么时候刻的? 昨夜他们分别前,他说会去无渊峰主殿准备闭关之事。 她以为他只是去收拾灵药法器,处理宗门杂务。 没想到…… 师娘?景澜见她愣神,出声询问。 元晏回过神,将玉牌收好,挂在腰间,重新扬起笑容:多谢大徒弟了。 应当的。景澜垂首行礼,弟子还有事,先行告退。 大徒弟要出去?元晏含笑问道,正巧,我对峰上还不熟悉,不如你带我四处走走,认认路? 景澜沉默片刻。 弟子公务缠身,恐分身乏术,难以陪同师娘。他依旧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推脱的痕迹,仿佛真的是因为太忙而无法抽身。 那算了。元晏故作扫兴地叹了口气。 师娘若有吩咐,可用纸鹤传讯。景澜补充道,弟子收到讯息,定会立刻回应,不敢延误。 说完,他再次躬身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039;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039;元晏叫住他, 我这个039;朋友039;初来乍到,大徒弟连杯茶都不喝,就这么走了? 景澜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那双深邃的凤眼终于抬起,第一次正视元晏。 039;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039;他一字一句道,师娘与弟子,乃长辈与晚辈之分,师娘与师尊,乃道侣伉俪之情。弟子不敢僭越,更不敢以039;朋友039;自居。 他停顿了一下:还请师娘,慎言。 说完,他不再停留,御剑而起,转瞬消失于云雾之中。 这大徒弟…… 表面一板一眼地假正经,实际上却是个头脑灵活的腹黑。 明明可以直说不想理你,偏要搬出一堆大道理来压人。 明明是在躲着她,偏要说是公务缠身。 啧。 元晏随手关上院门,回屋立刻抽出一张符纸,灵巧地折迭起来。 既然他说有事可以传讯,那她就试试他到底有多公务缠身。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只精致的纸鹤便成型了。 云澈的初吻(h) 元晏略一思忖,在上面写道:大徒弟,峰上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看?我无聊。速来。 她注入一丝灵力,将纸鹤往窗外一送,看着它振翅飞去,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随手将符纸余料搁在窗台,她将身上的玉牌取下来,托在掌心,迎着光细细端详。 这小家伙被雕得极精巧,丰润的身子、竖起的长耳朵、圆短的小尾巴,甚至连眼睛都是弯弯的。 小兔子的蓬松毛发是一道道细密、流畅、层迭铺展的云纹。云纹缭绕,温柔地包裹着那个“晏”字。 元晏抚过兔身正面的刻字,拇指反复摩挲。 一笔一画都刻得极深,仿佛要将这个字镌刻进玉石深处,长长久久,永不磨灭。 她想象着云澈坐于灯下或窗前,对着这块玉石,一刀一刀雕刻的样子。 银发垂落,眉眼专注,修长的手指握着刻刀 …… 他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元晏凝视着掌中玉牌,不由自主想到那个月色如练的夜晚。 那时他们刚从秘境闯出来,在一处客栈歇脚。 她不小心推开云澈的房门。 “走错了。”她说。 云澈坐在床边,正在调息。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揭穿。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身上,银发如霜,清俊绝伦。 当时桌上,他的本命剑“湛存”与那面得自秘境的浮生鉴并排放置,两者之间似乎放了一块玉石。 但那时的她无暇他顾。 元晏走到他面前,忽然开口:云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意吗? 云澈闻言睁开眼,琉璃灰的眸子静默地看向她。 抱歉。 他说。 还是这两个字。 被他的冷漠一刺,那些在幻境中沾染的,积压了七天七夜的痴缠、不甘、怨怼和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指尖相扣时传来的细微颤抖,黑暗中身体紧贴的灼热温度,还有祭台上滴落在她眉心的泪,以及那双盛满绝望与哀恸的眼眸…… 如今都只是一场梦,与他无关。 她不想再听他说抱歉。 她不想再看他这副清冷疏离的样子。 毫无预兆地,她吻了上去。 作为合欢宗弟子,她的吻技娴熟而缠绵,舌尖巧妙地撬开他的齿关,强势卷入那片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域,逼迫藏于其中的软舌与她共舞。 她吻得投入而用力,仿佛要将她体验过的所有爱恨、所有求不得的苦涩与眷恋,都通过这个吻,尽数渡给他。 云澈没有推开她。 但也没有丝毫回应。 他的唇是凉的,气息是稳的,连被她肆意吮吸的舌,都是置身事外的温顺,任由她索取。 良久。 直到元晏自己的呼吸都开始紊乱,她才喘息着放开他。 两人唇间牵扯出一线暧昧的银丝,很快断裂。 元晏喘息着,看着他。 云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动情。她望着云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宣告。 她略一停顿,压下心底涌上的几丝空茫:可惜,我们……就要分别了。 云澈静静看向她。 那双总是倒映万物却空无一物的眸子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身影。 冰层之下,似乎有活水微澜。 他依旧沉默良久。 元晏就这样固执地看着他,似乎想将这张脸刻进心里,刻进灵魂里,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也能在梦中描摹出他的轮廓。 “浮生一梦,镜花水月。”他终于开口,“然因果既生,便需了结。 他向来寡言少语。 今天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 “随我回天玄宗。”他说,第一次,主动向她发出邀请。 元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隐秘的、饱胀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瞬间攀上心尖,又酸又痒又麻,好像有无数羽毛在挠。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反而勾起唇角,故作漫不经心。 跟你回去?她故意拖长语调,以什么身份呢?剑尊大人。 先说好,我可不会给你当徒儿。 她凑近了些,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谁都没有移开。 云澈看着她,平静陈述道:结为道侣。 元晏的呼吸停了一瞬。 你可愿意?他又问。 结为道侣这四个字,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点燃了她。一股热意从小腹流出,元晏明白,自己是动情了。 云澈……她抬腿,直接跨坐到他紧实的大腿上。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几乎挂在他身上。 帮我。嗓音不自觉地染上情动的沙哑,平添几分蛊惑。 她主动拉起他微凉的手,牵引着,覆盖上自己因他而变得柔软滚烫的胸口。 云澈了然。 他没有抽回手。 月光下,他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急促的心跳,和不容忽视的热度。 道侣之间,理应如此,是么?元晏仰头,在他下颌上落下一个轻吻。 然后,她引导着他的手向下滑,滑过小腹,滑过腰线,最终停留在裙摆下的隐秘之地。 云澈依照她的指引,手指探入薄薄的衣料,直接按上微微凸起的核心。 “啊……”元晏发出压抑的呻吟,腰肢下意识绷紧,将那处更深地送入他掌心。 他的触碰太笨拙了。 力道有些重,位置也有些偏。 可偏偏,就是因为是他,才带来灭顶的刺激。 她在他身上,在用滚烫的欲望,涂抹一张纯净的白纸。 不是这里……她喘息着,用气音教学,轻一些……对……用指尖,轻轻画圈…… 云澈大概是她遇到过最“专注”也最“听话”的学生。 他严格遵循着她的指导,绕着最敏感的一点打转、刮擦、按压,生涩地取悦她。 他的指尖有习剑者的薄茧,粗糙的皮肤碾过最娇嫩的薄膜,带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战栗。 嗯……啊……元晏忍不住并拢双腿,将他的手指夹得更紧。 她抓着他另一只手臂,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的衣袖,在他的抚弄下颤抖、扭动、绽放。 里面……她眼神迷离,邀请他更进一步,云澈……手指……进去…… 云澈依言探入食指。 内里紧致、湿热、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手指刚埋入,里面的媚肉就如同有生命般,立刻层层迭迭地绞紧、吮吸着他。 他停顿一下,感受这陌生的触感。 然后凭着直觉,他开始缓慢地抽送,指节屈起,刮蹭过内壁敏感的褶皱。拇指依旧不忘持续规律地,碾磨照顾那颗颤抖的珍珠。 太刺激了。 元晏感觉自己像被抛上了浪尖,思绪被这持续不断的快感所撞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官冲击。 她仰着头,完全沉溺在他带来的、混合着细密刺痛与极致愉悦的浪潮里。 啊……云澈……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云澈没有说话。 只是认真地、耐心地,按照她教的方式,一下一下地取悦着她。 “啊……云澈……嗯……再深一点……对……就是那里……啊哈——!” 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中,元晏到达了顶峰。 花心死死咬住他的手指,温热的蜜液汩汩涌出,彻底濡湿了他的手指、掌心,顺着她的腿根和他的手臂蜿蜒流下。 极致欢愉的余韵让她浑身脱力,软软地倒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冰凉的衣襟,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云澈缓缓抽出手指,带出更多粘腻的银丝。 他看着沾满晶莹液体的手,又看回怀中面色潮红、眼尾含春的她。 可还难受? 沙沙、沙沙—— 窗外正好响起纸鹤的振翅声。 调戏素离 元晏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手中的玉牌。 掌心被硌出浅浅的红痕。 她松开手,玉牌静静躺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 云澈现在在潜心闭关吧。 在归灵峰,天玄九峰之一,她连那座山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三年。 不过三年而已。 三年闭关,对于修仙者来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 弹指一挥间罢了。 可她…… 忽然有些想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元晏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沙沙、沙沙—— 纸鹤仍锲而不舍地在窗边扑棱。 元晏收回思绪,将玉牌重新挂回腰间,打开纸鹤。 上面是景澜工整的隶书,也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么小的纸上写这么多字的: 师娘安,弟子正在戒律堂,待傍晚当值结束,定登门送上。 她又啧了一声。行,那就等傍晚。 那现在做些什么呢? 院外,春光正好,桃花开得正盛。 当日午后,元晏便出门闲逛。 腰间挂着云澈亲手雕刻的白玉牌,果然一路走来,丝毫未感到司空月口中的山风如刃。 无渊峰的桃花林极大,占了整整半座山峰。此时正值花期,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粉白相间,层层迭迭,远远看去像是天边的云霞落到了人间。 元晏正欣赏着美景,只听见咻——的一声。 远远传来破空的剑啸,清脆高亢,如鹰击长空。 凌厉而耀眼的剑光在林间闪过,剑气纵横,卷起漫天花瓣。 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似一场粉色的雨。 桃林深处的空地上,少年一袭黑衣,立于林间,周身花瓣飞舞,如梦似幻。 他手中的长剑化作道道闪电般的寒光,剑光掠过时,桃花纷纷飘零,被剑气切得整整齐齐。 黑衣少年,飞花剑影,配着满目桃花。 元晏眯起眼睛。 是素离。 可惜…… 黑色太沉闷,配不上这满林春色。 要是白色就好了。月白色也不错。 秀色不可餐,元晏收回胡思乱想,仔细观察他的招式。 剑法不错,不,应该说是很不错。 都是些天玄宗剑诀的基础招式,但他使来却丝毫不显平庸。 剑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招一式衔接得恰到好处,没有半分停滞。 快!准!狠! 这少年,天赋极高。 元晏看得出来,他的剑法已经接近大成,再进一步,便能形成自己的剑意。 可惜,杀气太重,不懂收敛,缺了几分圆融变化。 他的剑,像一往无前的狂风暴雨,只知道进攻,不知道防守。 只知道快,不知道慢。 只知道刚,不知道柔。 还是太年轻,以为只要够快够狠就能赢。 元晏想起云澈曾对她说过的话。 剑法有三境:人随剑走,剑随人走,剑随心走。 前两境靠的是技巧和修为,最后一境,靠的是心境。 让剑跟着心走,而不是被剑牵着走。 云澈曾想收她为徒,亲自教她领悟剑道。 虽然她拒绝了,毕竟她可不想当他徒弟,那多没意思。 但云澈指导的那些剑招,她早就融会贯通了。 她不常用剑。 合欢宗的功法更注重魅术和身法,剑只是辅助。 但她能看出剑的破绽,也能用合欢宗的身法破解大部分招式。 更何况…… 元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隐去气息,躲在一棵粗壮的桃树后,耐心等待他收招。 素离的剑诀已经到了尾声。 最后一式归鞘,剑光骤然收敛,长剑归鞘。 就是现在! 元晏指尖一弹,一颗小石子朝素离握剑的手腕飞去。 素离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石子飞来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 手腕一抖,剑势瞬间偏转,锵的一声便将石子击得粉碎。 他猛地转头,看见元晏笑嘻嘻地从树后走出。 红衣在漫天桃花中格外醒目,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裙摆随风摇曳,腰间的金色流苏叮当作响。 素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握紧剑,周身气势骤然凌厉,冷冷地看着元晏。 可他还是依着规矩,向她行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弟子礼。 师娘。他声音冷硬,像冬日的冰碴子。 他还未加冠,身穿黑色劲装,腰束皮带,显得腰身劲瘦。 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看上去至多不过十八九岁,长得和云澈竟有五分相像。剑眉星目,骨相清绝,五官如刀刻般利落。 但他并非云澈那般如冰雪雕琢的清冷疏离。 他扎着高马尾,墨发如鸦羽,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两片过于红艳的唇,在素净的脸上格外打眼。 如果说云澈是早已归鞘、藏锋于内的古剑, 那他就是刚出鞘、寒光四射的利剑。 锋芒毕露,却还未经过真正的磨砺。 元晏忽然有种错觉,如果云澈会生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小徒儿的剑法不错。她笑着走近,在桃花林里练剑,倒是挺有情趣。 素离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师娘不可再往前了。 为什么?元晏无视他周身散发的冷气,继续笑吟吟地走近。 红裙摇曳,步伐轻盈,叮叮当当。 素离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 明明是合欢宗的妖女,可在这桃花林中,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他当即强行移开视线,冷冷道:前方有剑阵,外人不得擅入。 元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桃林深处雾气蒙蒙,隐约能看到一些石碑的影子。 我是外人?元晏挑眉,我可是你们师娘。 ……素离咬了咬牙,师娘也不行。 怕我受伤?她笑了,还是怕我……不小心破了你们无渊峰的剑阵? 师娘说笑。素离否认道,剑阵凶险异常,非剑道大成者不可破。”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你一个合欢宗的,懂什么剑? 所以你是瞧不起我?元晏似笑非笑。 弟子不敢。他依旧冷着脸,只是实话实说。 是吗?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笑容加深,那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不必。素离皱眉,警觉地后退一大步。 这个妖女来自合欢宗,最擅长的就是魅惑之术。 绝不能靠太近。 是不必?元晏歪着头,还是不敢? 她走到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说: 刚才看你练剑,剑法倒是不错,天赋也极高。 她停顿一下,看到素离握剑的手微微松了松。 可惜啊……她话锋一转,你这剑法,过于凌厉,缺乏圆融。 素离的手又收紧了。 一味求快求狠,剑意虽然凌厉,却少了几分变化。 元晏继续慢条斯理地点评。 遇到像你一样刚猛的对手还好,若是遇到擅长身法或者心境稳固的,你这剑……恐怕连人家衣角都 碰不到。 她笑着补充:心境还差得远呢。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素离的要害。 他天赋极高,十六岁筑基,十九岁便已筑基圆满,在整个天玄宗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 他的剑意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同辈中几乎无敌手。 可大师兄景澜也曾点出过他这个问题,让他多修心境,少逞一时之勇。 然而,他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的剑够快够狠就行了,为什么要改? 此刻被元晏这个合欢宗妖女当面指出来,他只觉得受到了无比的羞辱。 你懂什么剑法!他怒不可遏,当即反驳道。 元晏轻笑:怎么,被说中了心事,却连剑都不敢出? 她歪着头看他,笑得愈发灿烂,忽然话锋一转:素离,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素离猛地抬头,一双漂亮眼睛直直地盯向元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与不服。 “我就是看不上你。” 他咬牙切齿道,“师尊从未动过凡心,他道心澄澈,是当世最接近天道的剑尊!你一个合欢宗的妖女……凭什么?!” “你以为师尊真的会喜欢你吗?” 素离胸口剧烈起伏,将所有愤怒倾泻而出,“师尊他只是……只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云澈为何会做此决定。 “你是不是在猜……” 元晏歪着头,替他补全。 “我这个合欢宗的妖女,究竟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蛊惑了你们冰清玉洁的师尊?玷污了无渊峰的清誉?你巴不得他立刻出关,看清我的‘真面目’,将我逐出山门,对不对?” 心事被如此直白地道破,素离俊脸通红,周身剑气开始不受控制,震得周围桃花簌簌而下。 元晏说着,又上前一步,在他结实紧绷的胸口轻轻戳了一下。 素离立刻后退半步,愕然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轻佻的举动。 “小徒儿啊……” 元晏一下一下点在他心口“你这么讨厌我,这么为你的师尊抱不平……” 她笑得眉眼弯弯,戳了一下,又一下;而他记着师尊的教诲,退了一步。又一步。 每戳一下,素离的脸就红一分。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胸口恼人的触碰和可恶的笑脸占据,直到脚后猛地绊上凸出地面的树根,整个人重心瞬间后仰! 就在他失衡的刹那,元晏双手贴上他的胸膛,结结实实地一推! 可你除了干生气……元晏笑了,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能拿我怎样呢? 元晏早就盯上了素丽身后不远处的老桃树。 于是,她引导着他,一步,一步,踉跄地退向那凸起的树根。 “噗通!”一声闷响。 素离结结实实地跌坐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之间,一条腿还滑稽地曲着。 震落的桃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一头一身。 “你……!!” 震惊、茫然,然后是席卷一切的羞愤,让素离再也无法思考! 他眼中怒火迸射,直接左手撑地,从地上一弹而起! 与此同时,右手竟是下意识挽了个剑花,直冲元晏面门而来! 乱红撩心 终于来真的了。 元晏瞳孔一缩,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 她将腰一拧,弱柳扶风般侧身而过。 剑气几乎贴着她的脸颊掠过,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斩断。 断发在空中飘飞,被剑气搅得粉碎。 好险。好快! 元晏站稳身形,伸手捻起另一缕发丝,笑道:怎么?要对师娘动手? 她心中却在暗暗评估,这少年天赋极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半步金丹(即筑基圆满)。 比她这个筑基初期,高了快要一个大境界。 看得出来,素离对剑的掌控,已臻化境。若非心性过于骄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如果正面硬拼,她绝无胜算。 但她笑容不变:信不信,不用境界压制的话,你这柄剑……碰都碰不到我? 素离毕竟年轻,被她一激,不再废话。 身形一动,如离弦之箭,瞬间欺身而至! 剑光霍霍,如疾风骤雨,将元晏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唰唰唰—— 破空声密集如鼓。 剑影重重迭迭,快得看不清轨迹。 剑招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好快的剑! 元晏心中赞叹。 不愧是元澈的弟子,剑术果然不是盖的。 这速度,这精准度,这杀伐之意。 可她不慌。 她将合欢宗的身法施展到极致,身形如水,流转无形。 元晏的身形飘忽不定,在漫天剑影中游走。 桃花在剑气中纷飞,像无数粉色的蝴蝶。 她的红裙在花瓣中穿梭。 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 素离的剑总是擦着她的衣角掠过,却始终无法真正碰到她分毫。 擦身而过的危险让元晏心跳加速。 真刺激! 好久没这么玩过了! 素离越打越心惊。 他的剑以快着称,同境界中无人能躲。 能躲开他三招的金丹期,也都是剑术中的佼佼者。 可就是碰不到她! 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他剑势不收,反而更疾,剑光连绵,一浪高过一浪。 素离的心跳得有些快。 他很久没遇到能在他的剑招下支撑这么久的身法了。 明明剑尖已经到了她面前,她却总能在最后一刻闪开。 明明几乎封死了所有角度,她却总能找到缝隙钻出去。 久违的、棋逢对手的兴奋隐隐躁动。 不够快?那就再快! 素离剑势一变,更加凌厉迅猛。 剑光如瀑布倾泻,一剑接一剑。 毫无间隙,密不透风! 封死元晏所有闪避的角度! 这一次,她躲不掉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碰到她! 可元晏这次没有闪避。 她足尖轻点,整个人跃起,轻盈如燕,直接踩在他的剑身上! 漫天花瓣中,她就站在他的剑上。 元晏低头看着素离,发丝在风中飞扬。 当—— 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鸣。 元晏借力一翻,发丝扫过素离的后颈。红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后。 一瞬间,素离后背空门大开。若是生死相搏,他此刻已死了。 脊背窜起的寒意,让他迟钝了一瞬,这才感觉到,被她发丝拂过的后颈处正泛起诡异的酥麻。 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血液流速骤然加快,心跳如擂鼓,说不清的燥热从丹田升起,迅速 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脸烫得发烧,耳根也红了,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是刚才疾攻时的翻涌气血还没平息? 不……不对…… 现在他们已经停下来了。 为什么他的心还跳得这么快? 为什么他的脸这么烫? 难道是合欢宗的妖术?! 一定是! 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 不然他怎么会…… 不然他为什么会……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元晏主动欺身而上,撞入他怀中。 少年的身体比看上去更结实,撞上去的瞬间,元晏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块温热的铁板。 她一只手即刻探出,扣住他握剑的手腕脉门。 另一只手则趁机在他紧实的手臂内侧轻轻一掐。 啧啧。 手感不错,肌肉绷得真紧。 素离手腕一麻,穴位被封,灵力瞬间滞涩。 长剑脱手,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铛的一声落在地上。 完了。 素离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仅没能教训这个妖女,反而被她近身制住。 更可怕的是,自己并不排斥与她贴近。 她身上的香气钻入鼻尖,让他心跳失序,脑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花瓣飘落的沙沙声。 看。元晏仰起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了,你的剑碰不到我。 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下滑,从肩膀到手肘,从手肘到手腕。 指尖所过之处,酥痒麻软,让素离浑身不自在。 从小到大,除了幼时母亲的安抚,他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然而现在…… 她身上的温度,烧得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他该甩开她。 可他不想动…… 这是妖术!素离绝望地想。 一定是妖术! 这时,元晏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挤进素离的指缝,与他紧紧相扣。 十指交缠的瞬间,素离浑身过电般一颤。 她的手好软,他似乎稍一用力就可以捏成任意形状。 素离的脑子更乱了。 他该甩开的! 可他的手掌不听使唤,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地回握了过去。 疯了! 他在做什么! 素离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和身体一样,已经完全失控。 他竟然在想…… 如果…… 如果她不是“师娘”…… 就只是“元晏”呢? 不不不! 他在想什么! 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停下!你这肮脏的念头! 可是……停不下来。 这念头像一颗种子。 刚一种下,就在他心底疯狂生长,瞬间缠死他所有的理智。 如果她不是师娘…… 如果他可以……可以就这样牵着她的手…… 素离的脸更红了,红得好像要滴血。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含着笑意的眼睛,里面映出他自己慌乱无措的倒影。 如果……如果他去跪在师尊面前,请师尊……放弃她? 然后他是不是……是不是就能…… 这个妄想让他无比震惊和羞愧,却又无法抑制地为之悸动。 天际已隐隐染上了一抹橘色,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 暮色为这场荒唐的悸动蒙上一层暖昧的纱。 元晏对少年的心事毫无察觉。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制服不听话的小狼狗后,一次游刃有余地戏弄。 她哪里想得到,就在这电光火石、身体相贴的片刻。 素离的内心已然翻江倒海,连未来八十年的光景都自顾自地安排了一遍。 元晏专心牵引着他那只布满剑茧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侧。 隔着薄薄的纱裙,少年掌心的滚烫温度几乎要将她灼伤。 不过现在……元晏抬起头,望进素离不知该往哪里看的瞳孔里,嫣然一笑,师娘让你碰了。 魅惑素离 “师娘”二字恍如霹雳,瞬间劈散素离脑中所有不合时宜的绮念。 对。 她是师娘。 他不能……绝对不能…… 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他真的……真的已经…… 他猛地抽回手,连退数步,直到背靠在一棵桃树上。 粗糙的树皮硌着后背,刺得他生疼,却丝毫无法让他清醒。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刚刚还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在微微颤抖。 掌心还残留着她腰间的触感。 柔软的,温热的,烙在他皮肤上,怎么都挥之不去。 元晏弯腰捡起他的剑。 剑身薄如云气,通体银白,只在剑身底部刻着两个大篆——决云。 剑格如双翼展开,剑柄用银线缠绕,尾端缀着一缕红穗。 元晏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铮—— 宝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像在抗议被她随意把玩。 039;上决浮云,下绝地纪。039;元晏赞叹道,好名字,好剑意。 剑嘛,真是把好剑。她随手挽了个剑花,身姿舒展,红裙翩跹,好似舞蹈。 人嘛……元晏抬眼看向素离,笑得意味深长:还需要师娘好好调教。 素离的脸更红了。 她的身法,连挽个剑花都赏心悦目,竟让他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如果以后能常常看到她这样…… 不对! 他在想什么?!什么“以后”?哪来的“常常”? 他怎么会不停地对师尊的道侣,生出如此荒谬的期待? 这不可能是真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合欢宗的手段! 你……少年脸颊通红,连眼尾都染上一抹羞愤的艳色,你用了妖术! 对,一定是妖术。 他只是一时大意被迷惑了,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输。 绝对不会。 输了就是输了。元晏懒得理他。 素离接住剑,却别过脸,不去看她。 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往她那儿瞄。 元晏看他那副梗着脖子不服输的样子,活脱脱一只难驯的小狗崽子。 不服输的小孩子,浑身上下就那张嘴最硬。 偏偏那张与云澈有五分相似的脸,因少年的心绪动荡而异常鲜活。这让她心头莫名发痒,玩心大起。 元晏随手抓了片飞舞的花瓣,在指尖捻了捻。 素离!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她对他粲然一笑: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妖术吗? 本来明媚的丹凤眼,此刻却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素离对上她的目光。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桃花不再粉白,天空不再湛蓝,就连晚霞都变得黯淡无光。 天地间只剩下她是唯一的色彩。 红得耀眼,红得灼人,红得让他心神荡漾。 有什么东西在颅内炸开,汹涌的、蚀骨的、焦灼的情感洪流,将他彻底淹没。 这些庞大到近乎实体化的爱意,蛮横地地强行灌入他每一寸识海,塞满他所有的思绪。 他想说话,嘴唇开合,却喉咙干哑,发不出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发疯般擂动,快要在她面前炸开成一滩烂泥。 如果能染红她的裙角,似乎也是无上的荣光。 师尊? 纲常? 剑术? 这些平日约束他、让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此刻轻飘飘如尘埃般被吹散了。 心底最深的渴望被看见、被放大、被编织成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他只想扑过去,跪在她脚下。 想做一条狗,匍匐在她身边。 如果她命令他爬到她身边,他会毫不犹豫,恨不得比她的影子还贴得更紧密。 他想紧紧、紧紧地抱住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骨骼碾碎,好嵌入她的身体里,从此骨血相融,呼吸与共,生死同命。 他想吻她。 他想啃咬她诱人的双唇,直到彼此口中都染上腥甜,直到窒息,直到魂魄都被她吸走,彻底成为她的附属品。 汹涌的情潮让他浑身战栗。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陌生的、甜蜜的、痛苦的、让他恐惧的情感。 十九岁的少年笨拙而炽热,他是被她这团火点燃的枯叶,除了燃烧成灰奉献给她,找不到第二条出路。 未经人事的他想不到更多旖旎的细节,只觉得全身都在尖叫着。 渴望。 渴望她的触碰。 渴望她的温度。 渴望她的一切来填满这突如其来的、足以焚尽灵魂的空洞。 这空洞如此巨大。 他过去的十九年都只是毫无意义的等待,等待这一刻被她彻底填满,或者彻底掏空。 不安与烦躁被春风拂去,只剩下无尽的欢愉。 他不再是他了。 他成了一个被爱意充满的容器。 好喜欢…… 他从未这么快乐过。 他想永远留在这一刻。 永远…… 啪。 元晏打了个响指。 梦碎了。 素离猛地一个激灵,随即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拖回岸上。 他很狼狈地看着元晏。 那双眼睛已经恢复正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才是魅术。元晏得意地解释,会让人产生短暂的虚假幻觉,觉得自己爱上了施术者。 小狗崽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怎么嘴硬。 素离整个人呆愣愣的,像被定住了一样。 刚才…… 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些汹涌的爱意,那些缠绵的贪恋,那些让他恨不得粉身碎骨的向往…… 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 他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 他的身体还在渴望着她的触碰?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那些……那些…… 不,不对。 等等。 更强烈的绝望浮上心头。 既然被施术的状态如此清晰可辨,那之前那些未经施术时冒出的痴心妄想,难道竟是他自己的本心? 而刚才的魅术,只是把那些感觉放大了无数倍…… 不! 不可以! 她是他名义上的师娘! 是他敬若神明的师尊的道侣! 他怎么敢……怎么能……生出这般僭越肮脏的妄想?! 云澈虽与他血缘已远,辈分上更是隔了数十代,待他与待旁人并无不同。但他对云澈,除了对强者的敬仰,心底始终存着一份对家族长者的孺慕。 他不能,也不该。 可那些感觉……那些念头…… 素离的世界在崩塌。 他的心忽然空了一块。 巨大的失落感和罪恶感,凝成锁链,捆缚着他往下拉,让他几乎站不稳。 元晏看天色将晚,想着景澜要过来送书,也就歇了继续逗弄小徒儿的心思。 今天教育得已经足够多,该见好就收。 她转身欲走,裙摆带起满地落花。 手腕却猛地一紧。 素离的手很烫,力气很大,他正抓紧他的救命稻草。 元晏脚步一顿,瞥了眼被他紧攥的手腕,心下有些好笑。 剑也比过了,妖术也见识了,这孩子怎么还输不起,耍起赖来了? 元晏挑眉:怎么?还想再比一场? 不是!素离立刻否认,显得格外心虚。 他不敢再比。 他怕再和她打一次,他会发现更多……他不该有的感情。 他松开手,别过脸,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问…… 问什么? 刚才那些……他咬了咬牙,都是假的? 元晏这下真有些乐了。 看来刚才的教学效果太好,把这心高气傲的小徒弟给震懵了,到现在还回不过神,分不清虚实。 她唇角勾起,理所当然地反问:“不然呢?难道还能有真的?” 素离没说话。 他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 可他问不出口。 只觉得心空空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不对。 他什么都没失去。 那本来就不属于他。 也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看素离一副神游天外、深受打击的模样,元晏心想:终究是年纪小,心境磨炼不够,一点幻象就扛不住了。 也罢,毕竟是自己出手教育的,总得给个交代。 于是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逗弄着这只不听话的小狗,魅术无情即消。你在这儿静心,吹吹风,不到半刻钟残留的晕眩感就会好了。 她懒得再多说,拍完就走。 明日此时记得还来此处练剑。她头也不回,红裙在夕阳下摇曳生姿,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来的叮嘱。“师娘会再来‘指点’你的。” 素离站在原地,看着元晏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师娘”…… 她又强调了一次。 这两个字化作一把钝刀,慢慢地、用力地,割在他心上。 他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抓住她的姿势,掌心还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 不想…… 不想她走。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不,他不能。他甚至不该再想。 他咬紧牙关,再次用力握紧剑柄。 剑身冷硬的触感,终于让他清醒了些。 对,就当……就当都是魅术。 都是假的。 他不曾动心。 他不曾僭越。 他只是被妖术迷惑了。 仅此而已。 他强迫自己也转身离开。 可走出几步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桃花仍在纷飞,晚霞依然绚烂。 那抹红色,却已消失不见。 连同他那些刚刚萌生、便已被身份枷锁碾碎的、不见天日的妄念,一同消失了。 讨厌的景澜 元晏回到小院不到一刻钟,院门外便响起景澜平稳无波的声音:“师娘,弟子到了。” 这速度让她有些讶异:“这么快?” 师娘相召,不敢耽搁。他垂眸而立,姿态恭谨。 他怀里抱着一摞书册,足有半人高。 元晏扫了一眼,全是《道源经注》、《剑理初窥》、《浩然正气篇》之类板正严肃的修行典籍,夹杂着《论语集解》、《孟子正义》、《大学章句》等儒家经典。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得她头皮发紧。 有没有别的?她蹙紧眉头,比如……《说苑》《七略》之类的?《山海经》《穆天子传》也行啊。 景澜似乎有些为难:峰上没有这些杂书。不过宗门藏书阁应该有。 那便有劳大徒弟了。元晏从善如流道。 景澜却不动。 他站在原地,明显在犹豫什么。 元晏看出来了,他完全不了解这些杂书会在哪里放置。 要不然……她唇角一勾,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景澜斩钉截铁,一口回绝,藏书阁乃宗门重地,非天玄弟子不得入内。 我是云澈的道侣。元晏往前一步,强调道。 “宗门规矩,不以私情破例。”景澜后退半步,保持刚才的距离,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即便是道侣,也需录入清虚峰册籍,而后凭宗门贡献,换取对应层级的藏书阁通行令。此规为防重要典籍流失,亦为激励弟子勤勉。即使是弟子,也无法带权限不足之人进入更高的楼层。” 元晏掏出云澈刻的白玉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用这个也不能进吗? 景澜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开:师尊的玉牌,可以让您在无渊峰内通行无阻,也能凭此往来各峰之间,不受阻拦。随即话锋一转 然而各峰重地,皆另有禁制与规条。如果没有对应通行令或拥有相应权限的弟子引路,入内就会触发阵法,轻则迷失困顿,重则遭灵力反噬。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弟子之前呈上的宗门令牌,乃是基础信物,证明您为无渊峰客居之人。师尊闭关匆忙,尚未举行天地鉴证大典,故于宗门规制而言,师娘的身份,目前仅止于无渊峰内。” 他偏头避开元晏直射过来的目光,“此乃宗门法度。” “好吧。”元晏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她暂且按下亲自前往的念头,转而又问:“那你们宗门里,谁比较懂生活情趣?让他帮我选几本好了。” 景澜的神情变得微妙。 若论此道……他沉吟片刻,方道,二师弟应该比弟子更……了解。 温行?元晏眼睛一亮。 她知道云澈有三个弟子:大弟子景澜,二弟子温行,三弟子素离。 随云澈上山时见过素离和景澜,还没见过温行。听说他下山采药去了,于是对他颇为好奇。 是。景澜颔首,温师弟游历四方,见闻广博,对这些…… 他话语微顿,似乎在舌尖权衡着哪个词更贴切,最后选了个保守的说法:杂书,应该颇有心得。 元晏听出了他言语间那点藏不住的嫌弃。 那让他来帮我选?她顺势试探,想看看这位大徒儿的反应。 ……………… 景澜陷入更长的沉默。 半晌,才沉声道: “师娘,此类杂书……恐扰修行心境,于道无益。修行之人,当心无旁骛,专注大道。039;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039;,师娘还是多读些修行典籍为上。” 元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大徒弟,你是在教训师娘我么? 弟子不敢。他立刻低头,话却没有停。 只是师娘既为师尊道侣,师尊修为已臻化神圆满,而师娘尚在筑基初期。 若欲长久相伴师尊左右,还需在修行上多下苦功,方是正理。 他抬起眼皮,深邃的凤眼第一次正视元晏,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师娘当以师尊为榜样,潜心修行,方不负师尊一片苦心。 小人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又在教训她。 是,她境界低微,她配不上云澈。 她如今在天玄宗的身份,不上不下,模糊又尴尬。还不赶紧修炼提升,别整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她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可他偏要把这难堪剥开,摊在彼此之间。 烦。真是烦透了。 喋喋不休,烦不胜烦。 元晏心头的火“噌”地窜起。 短短一天,竟被他教育了两回! 呵。她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弟子不敢。景澜又垂下头,却依旧站得笔直。 不敢?元晏眼中沁出寒意,我看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她又往前一步。 景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景澜。元晏一字一句道,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是不是早忘了《道德经》里怎么说? 景澜微微一怔。 039;知者不言,言者不知。039;元晏冷笑,你天天读你的儒家经典,教我039;博学笃志039;,教我039;君子上达039;,你还记得道家讲的是什么吗? 景澜没有回答,眉头皱起。 039;无为而无不为039;。元晏嘲讽道,你说我看杂书会扰乱心神,可你整天拘泥于儒家教条,就不扰乱心神了? 她一步一步上前,景澜被迫一步一步后退。 039;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 039;你天天读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可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景澜的背脊已抵上院外的桃树,退无可退。 他怀中的书册被挤压在胸口,发出轻微的咔声。 师娘此言差矣。他终于开口,儒家讲039;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039;,讲的是入世之道。道家讲039;清静无为039;,讲的是出世之道。二者虽有不同,却殊途同归,皆为修行之法。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元晏打断他,只是觉得我不能看那些书?还是觉得我不配做你师尊的道侣? 弟子不敢妄言。景澜垂首。 不敢妄言,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元晏冷笑。 “至誉无誉。”元晏继续引述,“‘是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口口声声修身慎行,可知天地大道,本无此分别?” 她又往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流动,这在任何礼法中都属僭越。 “更何况,景澜。”元晏逼视着他骤然紧缩的瞳孔,字字清晰,如金石坠地。“我修的可是合欢道。” 合欢道……合欢道要如何勤修苦练? 一阵微风恰在此时拂过,枝头桃花簌簌而下,几片花瓣掠过景澜紧握书册的手。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景澜眸光闪动,想要辩解什么。 够了!元晏拂袖,彻底失了耐心,我懒得再听你废话! 她倏地抬高声音:让你带我熟悉地形,你推三阻四!让你替我寻几本书,你教训个没完!云澈的话,你到底听是不听?他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能怠慢我! 元晏气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归灵峰,把云澈揪出来骂他一顿。 这就是他口中做事稳妥、堪当大任的大弟子?简直不可理喻! 景澜再次陷入沉默。 他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脚边飘零的桃花瓣上。 良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弟子……不便越俎代庖。 什么意思?元晏皱眉。 师尊闭关前……曾有交代,他停顿了一下,莫名说得艰涩,让二师弟……带师娘熟悉宗门各处。 元晏一瞬间愣住。 现在才说?她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我不问,不提,不追着你讨要几本书,你便不打算告诉我了?” 景澜难得有些不自在,目光从花瓣上移开,却仍固执地没有看她。 “弟子原以为师娘初来,需在峰上静养适应几日,不急于一时。”他解释道,况且二师弟外出采药,尚未归返,就算告知师娘,也无法——。 所以,元晏打断他,“你便擅自替我决定了?云澈的交代,在你这里,是可以视情况选择性执行的?你是想等我憋不住了出去乱跑,再不得已告知,好显得我无理取闹?” 弟子不敢。他深深垂首。“只是二师弟未归,此事确无法推进。弟子并非故意隐瞒。” 生得极高的眉骨投下浓重阴影,将他眼底的情绪彻底掩盖。 元晏怒极反笑:“景澜,你从今早见我第一面,到方才我追问书籍之时,有丝毫主动提及此事的迹象吗?如果我一直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想起你师尊的这番交代?等温行自己回来,再偶然提起?” 景澜无法反驳。 “……弟子失职。” 最终,他只是深深一揖。等二师弟回来,便让他来寻师娘。 元晏深吸一口气,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情报可以。 “好。”她强压下翻腾的愤怒,直接切入核心:“温行,是个什么样的人?” 景澜答:“二师弟为人谦和,处事圆融。他本是散修,除剑道外,于医道丹术亦天赋颇佳,皆为自学。后来机缘巧合得遇师尊,师尊惜才,破例收入门下。” 听起来,比你好相处多了。元晏故意将话掷回他脸上。 她还想再问温行何时归来、喜欢什么、忌讳什么…… 景澜却没给她机会,只再次深深一揖:“弟子告退。” 话音未落,他已御剑而起。 剑气激荡,卷动地上堆积的桃瓣,扬起一小片纷乱的粉雾。 他的身形转瞬没入云间,走得比早上还快。 元晏又一次看他迅速远去,心里那点火烧得更旺了。 这个大徒弟,是真的好讨厌。 真的好讨厌。 砰—— 她回到院子,用力关上门。 院外,桃花纷飞,夜色渐浓。 捡到个美人(h) 桃林深处,暖风醺人。 元晏憋了一肚子气,在桃花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绯红的花瓣成团成簇地砸下来,落在肩头、发梢,沉甸甸的。过分浓烈的甜香,熏得她头昏脑胀。 如果不是因为云澈,如果不是为了那点渺茫的线索……她真想现在就收拾东西一走了之,省得在这里看人脸色,受人嫌弃。 脚下的花瓣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绵软无声,只挤出更腻人的香气。心里那团火还在烧,烧得眼眶发涩,烧得胸口发闷,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算什么呢? 对云澈而言,她又究竟算什么? 随手拨开眼前缀满花苞的枝条,纷纷扬扬的花雨劈头盖脸砸下来,糊了满头满脸,她也懒得去拂。 花雨深处,一个身影倚着琴案,似乎正在昏睡。 是个少年。 墨发如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落在脸颊,暖风轻轻拂过,发梢随着气流极轻微地颤动,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摇曳的阴影。 他的皮肤白得惊人,是那种久不见天光的冷白,像深埋地底千年都不曾被人触碰过的上好羊脂玉。 可他的唇色却极其浓艳,应该是将整朵红梅揉碎了,只将最艳的一滴汁水点染其上。 毫无防备的漂亮,赤裸裸地摊开在这片灼热的桃色里。 元晏的心莫名跳快一拍。 脑中掠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曾看过这样一个人。 是谁? 她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血迹,伤口,微弱的呼吸…… 还有将那人背起时,触到的寒意。 鬼使神差地,元晏走上前。 少年双目紧闭,呼吸轻浅,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蹲下身,将他背起。 他比她想象中要轻得多,瘦削的身体贴着她的背脊,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她将他带回了云澈小院的厢房,让他平躺在床榻上。 得看看有没有伤。 她这样想着,手指搭上他衣襟的系带,稍一用力,看起来挺复杂的结就散开了。 外衫滑落,中衣散乱。 并不是她预想中的削瘦孱弱。 少年不算健壮,但肌肉线条很漂亮,宽肩窄臀,腰腹收得很紧,没有一丝多余,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元晏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平坦紧实的小腹。 掌下,丹田处,一团凝练圆融、生生不息的气感正在平稳运转。 是金丹。 金丹期? 这个看起来不过弱冠的少年,竟已结丹? 天玄宗的天才已经多到这种地步了吗?随便捡到一个昏迷的少年,都是金丹期的修为? “师娘尚在筑基……” “若欲长久相伴师尊左右,还需在修行上多下苦功……” “方不负师尊一片苦心。” 景澜那些鬼话又在她耳边嗡嗡不停。 烦。 真烦。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一闭关了之,将她置于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凭什么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评判她是否配得上云澈? 凭什么她就要在这里,对着这个来历不明、可能是谁派来试探她的美貌少年,反复掂量到底该不该救? 就在这时。 榻上的少年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一下,随即缓缓掀开。 一双眸子黑得纯粹,干干净净,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有些怔忡又怒意未消的脸。 起初,漆黑的瞳仁只有一片初生的空茫。 然后,空茫迅速地被她的身影填满,只盛着她一个人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 元晏恍惚一瞬,错觉自己正被某种陌生却深刻的爱注视着。 呵。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深爱? 不过是另一种精致的把戏,或者是什么别有所图的试探。她太熟悉这种把戏,这些痴迷渴求的眼神,底下不过是贪图皮囊声色。 如今她尴尬地悬在无渊峰上,落到外人眼里,恐怕更是禁忌猎奇的遐想,可以轻易亵玩罢了。 这少年与那些人又能有什么分别? 你是谁?元晏开口问。 她没有对他笑。此刻她实在没那份闲心和他周旋。也没什么精力,去应付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修为还高于自己的金丹修士。 她厌烦于再去扮演任何让人愉悦的角色。 少年不语,只是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问你话呢。元晏皱眉,不耐烦道,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喂!她抬高声音,心头火又烧起来,说句话! 还是沉默。 又是这样。回避,不回应,不解释,用沉默将她隔绝在外。 她真受够了。 说话!耐心彻底告罄,她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少年顺着她的力道向后倒去,墨发铺散开来,如泼墨洒满床褥,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 他仰躺着,衣衫凌乱,露出大片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 而那双黑眸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元晏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荒谬的逼问。 少年却抬起手臂,那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勾住了她腰间的束带。 眼尾一抹湿红艳色,晕开了某种浑然天成的诱惑。 他在邀请。 邀请元晏享用他,占有他。甚至,毁掉他? 元晏盯着那只勾着她腰带的手。 陷阱? 算计? 还是另有目的? 莫名出现的美少年,主动投怀送抱,这不合常理。 怎么看怎么像有人精心设计的局。 思绪被什么粘稠温热的东西裹挟,慢悠悠地拽进深处。本该有的警觉戒备,此时全都隔了一层薄薄的纱,看得见,却怎么都抓不住。 反而心底那头名为不甘与愤懑的野兽,轻而易举地撞碎了理智的樊笼,冲了出来。 好啊。如果觉得她出身合欢宗,就只会曲意逢迎…… 那她就让他们看清楚。 ……是你自找的。她听见自己嗓子沙哑得惊人。 她踢掉鞋子,膝盖压上床榻,直接跨坐在他腰间。 她要从他的反应里,撕开他的伪装,看透他的目的。 她要他露出马脚,或者付出代价。 少年仍然安静躺在那儿,仰视着她,以全然开放的姿态迎接她的怒火。 这场漫长的沉沦,从一开始就被染上试探与发泄的色彩。 元晏一把扣住他的后脑。 但在真正吻下去之前,她突然停住,盯着他的眼睛:你可以拒绝。 推开我,或者摇头,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放你离开。 她给了他机会。 给了他拒绝的机会。 给了他逃离的机会。 少年眼睛依然一眨不眨,主动抬起头,将自己送到她嘴边。 唇舌长驱直入。 舌尖粗暴地顶开未设防的齿关,扫过口腔内壁,不容抗拒地缠住他略显僵滞的舌,用力吸吮缠绕,要将他赖以生存的气息都掠夺殆尽。 “唔……”少年喉间溢出模糊的呜咽。 但很快,他开始回应她。 怯怯的舌尖迎合她的动作,然后渐渐变得主动。他的红舌伸进她口中,反过来缠住她的舌,吞咽她渡过来的气息。唇齿交缠,搅动出淫靡黏腻的水声。 他的顺从,让元晏心头的邪火不减反增。 为什么不抗拒? 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咬住他的下唇,用力拉扯,直到尝到铁锈味在彼此口腔弥漫,才骤然松开。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眸子蒙上厚厚一层水雾,眼尾的红蔓延到脸颊,唇瓣被蹂躏得红肿,微微张着喘息。下唇破了个小口,渗出一粒殷红的血珠。 元晏盯着那滴血,慢慢凑过去,伸出舌尖舔掉。 然后,她不再看他的眼睛,伸手扯开他腰间早已松垮的亵裤布料。 少年那根性器分量不小,已然半勃,色泽是与他冷白肌肤截然相反的深红,顶端的小孔渗出清亮透明的粘液,黏湿地抵在小腹上,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抖着,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可怜兮兮。 元晏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握了上去,五指收拢。 唔——! 少年的身体瞬间绷成一弯新月,喉间挤出半声破碎的呜咽。 那东西在她掌心迅速胀大变硬,变得滚烫灼人,脉搏剧烈地跳动。 元晏衣衫整洁,只有手握着对方勃起的性器,而少年赤身裸体,被她玩弄得凌乱不堪,这让她一阵痛快。 看,无论男人外表看起来多么坚硬,多么干净漂亮,多么修为高深,多么道貌岸然…… 这里都是最脆弱、最诚实、最容易被控制的地方。 可以如此轻易地在外人手下颤抖、失控、露出最不堪的一面。 她开始玩弄那根东西。五指松松地握着,从布满青筋的根部,缓慢而用力地一点一点捋到湿滑的顶端。 拇指恶劣地按住顶端不断渗出情液的小孔,打着圈按压这碰一下就会让他浑身发抖的地方,指甲轻轻刮过那条细细的缝隙。 少年的腰腹不受控制地向上弹起,想要逃离这过于强烈的刺激,又本能地想要追逐更多的快感,身体在逃离和追逐之间挣扎着。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身体,第一次经历这陌生而汹涌的感官刺激,不知所措,只能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托给带来这一切的她。 元晏俯下身,用牙齿啃噬他的锁骨、胸膛,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齿痕,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触目惊心又格外美丽。 而她握着他性器的手,依然牢牢扣着他最脆弱的命脉,继续抚弄,撸动,恶意地弹拨。 “是真的不会说话?” 她咬住他的耳垂,哑着嗓子笑。 “还是觉得装哑巴就能博取怜惜?你这幅样子……骗过多少人?” 把玩(h) 少年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睫毛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打得湿透,一颤一颤的,像被夜雨打落,再也飞不起来的蝶 元晏松开手,变成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东西肿胀发红的顶端,随意揉捏这轻颤的玩物。 她挑起那一小圈薄薄的皮,轻轻拎起来,看它在空气中无助地跳动,铃口溢出更多清液,拉出无数的银丝,连接着她的手指和他的性器,怎么也断不掉。 这么敏感? 她嘲弄道,另一只手伸下去,指甲慢慢地刮过那两团沉甸甸的、因为欲望而绷得鼓鼓的囊袋。 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喜欢被人玩弄?喜欢被人捏着这里?嗯? 少年的腿根剧烈痉挛,膝盖不由自主地并拢又分开,想要夹紧又不敢真的夹紧,只能无助地在床上挣扎。 可他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将脸偏向一侧,埋入散乱的墨发中,喉咙里溢出断续压抑的呜咽,像是痛楚,又像是极乐。 他努力地一下下向上挺动腰胯,将自己更深地送进她掌控的手心。 元晏看着他的反应,手上动作更随意、更不客气。 五指重新完全收拢,从根部用力捋到顶端,速度不快,却力道十足,让那可怜的东西在她掌心里被迫摩擦变形,皮肉随着她的动作堆迭拉扯。 她的掌心很快被源源不断渗出的前液打得湿滑,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咕啾水声。 唔嗯……哈啊…… 少年的呼吸彻底乱了,破碎的呻吟不断从他还在渗血的唇间溢出。湿漉漉,黏糊糊,听起来说不出的色情。 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汗水顺着他紧绷的线条流淌下来,在两个凹陷的锁骨窝积成小小水洼,然后溢出来,顺着胸口一路流下,流过他的乳尖,流过他紧实的小腹,最后消失在腿根。 泪水也从他紧闭的眼角渗出,混着脸上的薄汗,一起滑进鬓发里,将发丝都濡湿成一团一团,黏在他脸侧。 元晏盯着他,看他如何在她手下一点一点失控,如何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最见不得人的一面。 她突然加快速度,手掌毫不留情地上下套弄,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湿,越来越煽情。 另一只手揉捏那两团脆弱的软肉,指尖不轻不重地刮搔最敏感的后部与会阴。 啊——啊—— 少年的腰腹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顶,追逐她的手,追逐能让他释放的出口。 元晏却抽回了手。 少年睁开眼,湿漉漉地望着她,显得格外可怜又委屈。 他本能地向她贴过来,试图寻求任何一点抚慰。 元晏却在此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她依然衣着整洁,只有衣襟稍微有些凌乱。 而他赤身裸体,浑身是汗,性器高高翘起,整个人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等待主人重新宠幸的玩物。 元晏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下裳的系带,然后重新跨坐上去。 这一次,直接坐在他紧绷的小腹。皮肤与皮肤相贴。 隐秘的幽谷早已泥泞不堪,温热的蜜液不断沁出,濡湿了腿根。 情动的证据如此鲜明,与她脸上那份冷淡构成奇异而灼人的反差。 少年痴痴地望着她,欲望昂扬的性器火热地贴在她臀缝,无助地蹭动着。 “想要?”元晏问。 少年点头。 “可我不愿意。”她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看着他眼底刚刚燃起的光芒瞬间破碎。 “是你主动躺在这里的。是你自己勾引我的。” 她倾身向前,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现在被吊着,不上不下,进不去也射不出来的滋味好受吗?嗯? 她一边说着,腰肢一边缓缓下沉,故意用自己最柔软、最湿润、最温暖的私密处,轻飘飘地蹭过那根滚烫得吓人的顶端。 她的花瓣微微张开又合拢,吞吐着他顶端那一小截,只含住一点点,然后又立刻退开,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折磨着他,也折磨着她自己。 不过元晏不着急。 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 她感受着那东西是如何在她的挑逗下激动得不停跳动,如何分泌出越来越多的透明液体,如何将她本就湿润的花瓣打得更加湿滑不堪,如何在她身下可怜兮兮地肯求。 她要他也感受到,是谁在给予,是谁在承受,又是谁掌握着此刻进退的权柄。 “嗯……”少年脖颈拼命后仰,喉结剧烈滚动,汗水如雨一般浸湿他的鬓角,在他脸侧滑出一道又一道晶亮的水痕。 他难耐地挺腰追逐,想要进入那个近在咫尺的、温暖潮湿的地方,想要被她彻底包裹,想要得到解脱。 可她总能在他即将触及那个核心、即将进入的瞬间轻轻退开。 一次。 两次。 三次。 无数次。 他的手深深陷进被褥又松开,无助地抬起,在空中徒劳地抓握着什么,然而什么也抓不到。最终只能颤抖地覆上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大腿,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贴着。 “说话。” 元晏命令道,腰肢磨蹭的动作不停,屡屡擦过他最敏感的边缘。 “求我。” 少年张开嘴,破碎的音节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废物。” 元晏嗤笑一声。 “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就用身体和脸蛋勾引人?” 少年只是看着她,泪水无声汹涌,大颗大颗地从他眼角滚出来。 可他的身体却彻底背叛了他的意志。 即便在这样的屈辱中,被她这样恶意蹭弄,他依然硬得发疼,湿得一塌糊涂,甚至因为她这一句“废物”而无法抑制地又渗出更多更多的粘液。 元晏终于停下了磨蹭。她抬起上身,握住少年那滚烫硕大的性器,对准自己温热的入口。 湿滑滚烫的顶端抵住她柔软敏感的花瓣,她就这样停在那里,只含住最顶端那一点点。 少年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躺平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她缓缓地问。 她稍微下沉一点点,让他进入一寸。只一寸,让他的顶端刚刚碰触到温暖湿润的内壁。 少年发出破碎的呜咽,腰腹本能地向上顶,拼命想要进得更深。 可她立刻抬起身,完全退开,连那一点点都要抽离。 “是不是以为用这副皮囊,用这种予取予求的姿态…… 她继续说,一边说一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下沉。 一寸。 一寸。 又一寸。 慢得要命,让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进入她身体的。 就能换来一点怜悯,一点垂青,一点……爱?” 她停住,只进入了一半,又故意卡在那里不动。 告诉你…… 她握紧他还没进去的那一截性器,深吸一口气,然后坐了下去。 没用的。 发泄(h) “呃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被彻底撑开填满的过分饱胀感让元晏眼前发白,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温热紧致的甬道包裹住烫人的性器,层层迭迭的媚肉被撑开、被挤压、被迫适应这个突然闯入的庞然大物,直到根部,严丝合缝。 元晏努力适应着少年那里可怕的尺寸和强烈的存在感。她撑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发抖,指甲陷进他胸口的肌肉里。 她垂下眼,看着少年那双盛满了水光、迷离却又执着地望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她突然喘息着开口,不知是在问谁,“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一个人承受这些…… 元晏开始上下律动,掌控着一切的节奏,看着身下的少年如何在她身下沉沦。 腰高高地抬起,那东西就滑出大半,只留顶端卡在入口;再轻轻落下,那东西只能被深深吞没,顶弄到她体内最深最深的地方。 她一边剧烈起伏,一边继续喃喃自语般地继续追问。 为什么……是我要去迎合……是我要去改变……是我要去证明…… 为什么……是我无处可去……是我留在原地…… 为什么……是我…… 她骑跨着他,,胯下发出越来越响亮的肉体拍击声。 “说话啊……” 你不是天玄宗的天才吗?不是修为比我高吗? 告诉我该怎么039;勤勉039;?怎么才能配得上? 怎么……怎么才能…… 少年的呻吟断断续续,被她的律动震颤得七零八碎。他的手颤抖地虚扶住她的腰,不敢用力,又舍不得放开。 元晏加快了律动的速度,感受着他的性器如何在她体内疯狂进出,如何顺从地顶弄她最敏感的那个点,如何让她爽得头皮发麻。 身下的少年被玩弄得眼神涣散,泪水止不住地流,口中不断溢出破碎而无意义的呻吟。 那副被她肆意玩弄、可怜兮兮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她。 她低下头,狠狠吻住他那双正在流泪的眼睛,然后吻滑到他耳边,热气喷吐在敏感的耳廓:“你们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凭什么……凭什么……” 她猛地收紧内壁,剧烈地绞紧挤压。 “哈啊——!”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腰腹失控地向上顶撞,性器在她体内搏动着膨胀,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元晏却在他即将释放的关口,强行停了下来,整个人死死压住他,用全身重量将他牢牢钉在床榻上。 “不准。”她喘息着命令道,我还没说可以,你不准射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真的不愿意,现在摇头,我就放开你。 少年浑身剧烈地颤抖,濒临爆发的欲望被强行截断,折磨得他双眼通红,溢满生理性的泪水。 元晏就这样压着他,一动不动。 看。 你不是也可以被掌控,被折磨到这种地步么? 你不是也可以露出狼狈不堪、却又格外美丽的表情么? 元晏漫不经心地想。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看起来随时都要崩溃。 可他只是用那双盛满泪水、盛满痛苦的眼睛看着她。 元晏盯着他的眼睛,心脏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射!”元晏命令道,腰肢狠狠下沉,同时内壁紧紧收缩,彻底放开了对他的压制。 唔……!! 少年在她体内终于得到了释放,脖颈向后仰起,拉出一道脆弱优美的弧线。 喉咙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宛若哭泣的呜咽,整个人完全失控。 一股一股微凉的液体喷涌而出,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要把她整个人都灌满,灌到溢出来。 但很快,那些液体就在她体内散开了 不对。 双修时,男方的真阳应该会转化成对女方有益的阳气才对。 可这个……这感觉一定不是。 她的思绪在这个疑问上停留一瞬,然后又被那层粘稠暧昧的雾气裹住,慢吞吞地滑开了。 她继续缓慢地律动,榨取着他最后一滴情液。 身下的少年过度刺激折磨得浑身颤抖,性器极度极度得敏感,她每动一下,他就痉挛一下,每动一下,他就颤抖一下。 可他反而更用紧地抱住她的腰,主动让她取用,任由她发泄。 元晏终于停下动作,从他身上离开,那根性器从她体内缓缓滑出,带出大股大股混合着他和她的浊液,顺着她的腿根流下来。 少年此刻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红痕,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嘴唇被他自己和元晏咬得红肿不堪。 一副被她彻底榨干的样子。 元晏心里那团燃烧了很久的火,好像终于小了一点点。 但还不够。 她伸出手,再次握住那完全濡湿,却尚未完全疲软下去的所在。 唔…… 少年的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可他依旧没有明确地拒绝她,只是无意识地支吾着。 元晏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住他,把他牢牢固定在床上。 再来一次。她说,跟说再吃一口饭一样的平静。 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停顿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 你还可以拒绝,摇头,我就停下。 过度的刺激让少年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刚刚经历过高潮的性器太敏感了,任何触碰都化为混杂着钝痛的强烈刺激。 钝痛和快感交融,分不清彼此。 那可怜的东西只能在她手中再次抬头,比之前更加硬热,脉动着诚实的渴望。 他没有摇头。 元晏盯着他,像是验证出什么,又像是被什么狠狠激怒了。 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手掌用力地摩擦那根敏感的柱身,从根部到顶端,从顶端到根部,反反复复,用力挤压,完全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承受不住了。 嗯……啊……啊…… 少年的呻吟越来越高,他再一次在她手中,被她强行地第二次推向无法承受的巅峰。 射。她再次命令道。 他应声又射了出来,这一次的量依旧多得惊人,溅上她握着他性器的手背、他自己的小腹、胸口,还有几滴飞得很远,落在他的颈侧。 少年彻底虚脱,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涣散得厉害,焦点都对不上了。 可元晏没有给他任何休息的时间。 躺好,不准动。她抽离手。 少年喘息着,可听到她的话,那涣散的目光竟真的努力凝起一点,落在她脸上。 然后,他温顺地将自己摊开在凌乱的床褥间,一动不动。 为什么? 她不信。她无法相信。 无数过往在她脑子里尖啸。 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给予呢? 她要看这虚假的奉献,到底要到哪一步,才会碎裂。 元晏起身,向前挪动,膝盖分跪在他头颅两侧,让他的脸正好被她的大腿圈在中间。 她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他,湿润的、散发着她气息的私密之处,悬在他唇鼻上方。 我要坐在你脸上,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推开我,我会停下。 她已经足够慷慨,第三次给了他拒绝的机会,给了他说不的权利,给了他逃离的可能。 少年却主动仰起头,将自己主动凑向上方幽秘的温热,舌尖探出来,试图够到她。 这反应再明显不过, 元晏腰肢下沉,将自己早已湿滑泥泞的入口,直接压上他等待已久的唇。 那就舔干净。 破防(h) 温热的舌,先是有些笨拙地在外围逡巡,轻轻舔舐过外围湿润的花瓣,紧接着便坚定地撬开柔软的门扉,长驱直入那湿热紧致的深处。 “嗯……” 元晏的腰眼蓦地一酸。她下意识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想泄露太多会显出脆弱的声音。 少年得到回应,舌尖越发卖力。他的脸完全埋进她的腿心,鼻尖陷入那片浓密潮湿、带着她体温的毛发中,只能透过极小的缝隙艰难地呼吸。 可他全然不顾。 舌头更加深入,在她体内探索、翻搅、勾舔,一遍遍仔细碾过最敏感的褶皱,认真寻找着能让她舒适的源泉。 太多了。 汁水源源不断地从被他尽心侍奉的穴口涌出,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也急得多。 混合着之前的体液,汩汩流出,漫过他的唇舌,顺着他的下颌、脖颈滑落,在床单上洇开一片又一片深色水痕。 他的双手从她的臀侧慢慢滑下,转而牢牢箍住她的大腿根,帮助她更深入地坐在自己脸上,让她能够更舒服,能够得到更多的快感。 一些来不及被他吞咽的液体,在他过于卖力的舔吮中,倒灌进他的鼻腔和喉咙。 “呜……咳咳!” 他被呛到,脸涨得通红,看起来难受极了。 可他仍在继续,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一边咳嗽,一边继续舔弄吞咽,整个人既狼狈又专注,全心全意地取悦着她。 这温顺到极致的姿态,与他此刻堪称狎昵放肆的口舌侍奉,形成令人心尖发颤的强烈反差。 元晏的手指插进他汗湿的黑发,不清楚自己是想把他推开还是按得更紧。 少年的舌尖敏锐捕捉到那颗藏在深处、肿胀敏感的小花珠,然后开始有节奏地反复研磨那一点。 嗯……对……就是那里…… 元晏再也压抑不住,开始配合他的节奏。她轻轻摆动起来,在他脸上来回研磨,追逐着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她开始主动索取她想要的快乐。 少年突然改变了方式,他用嘴唇完全含住那粒已经肿胀得不行的小珠子,舌尖在上面轻轻打转,然后用牙齿极其小心地地磨蹭,最后用嘴唇用力吮吸。 啊! 元晏浑身剧烈地一颤,腰肢不由自主地向下重重压了一下,把自己压得更紧。 他立刻会意,加快舌尖打转的速度,同时加大吮吸的力道。 嗯……啊……就是这样……快……快一点…… 元晏感受着身体不可遏制地在少年的侍奉下,一点一点攀上欲望巅峰。 腰肢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在他脸上来回研磨,大量蜜液从她那里不断涌出,越来越接近那个临界点。 快感疯狂堆迭成高塔,一层一层往上,越来越高,摇摇欲坠。 终于,在他轻快吮吸的瞬间,塔身轰然崩塌。 从被舔舐的那一点核心,炸成一片白炽的网,瞬间捕获元晏的四肢百骸,抽空了她所有力气。 “啊——!” 元晏再也抑制不住喊出声来。 大股黏答答的蜜液痉挛着喷涌而出,直接灌进他正努力吮吸的口中。 她就这样在他脸上高潮了。 花穴不断收缩,将更多的蜜液挤出来,全都灌入他嘴里。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潮吹冲击得喉头剧烈滚动,拼命地想要全部吞咽,可实在太多了,他根本来不及咽下去。 他被呛得剧烈咳嗽,眼角红艳糜烂。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用舌尖一遍遍温柔地、安抚性地轻舔着仍在敏感抽搐、吐露余津的软肉。 元晏在高潮余韵中颤抖,腿根发软得厉害,快要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身下。 少年的脸已涨得发紫,唇色转青,眼睫无力地半垂着,只能看到眼白。胸膛剧烈起伏,艰难地喘鸣,濒临窒息。 而他的手依旧紧紧箍着她的大腿,在她汗湿的皮肤上眷恋地、一下一下摩挲着。 金丹修士肉身强韧,等闲伤害已难致命。但如果灵脉被毁,神魂溃散,或像此刻这般呼吸断绝,识海枯竭,依然会死。他不可能不知道。 元晏猛地抬起腰,迅速从他脸上离开。 少年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泪水、唾液混合着她高潮时喷出来的大量蜜液,全都混合在一起,将他整张脸弄得水光淋漓,连长长的睫毛都黏成好几缕,贴在泛红肿胀的眼睑上。 整个人像刚从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散发着某种堕落又纯粹的性感。 偏偏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此刻还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显得格外可怜。 你…… 元晏盯着他,分不清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他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本该怀疑,本该戒备,本该更加需要探寻他的意图。可此刻,看着他依然投向她的眼神,那些猜疑忽然变得无比遥远。她不想猜了,她只是…… 你快窒息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推开我?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少年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意思再明确不过:他不要推开她。 你要是真憋死了怎么办?! 元晏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崩溃。她真的很怕,怕有人如此轻易沉默地滑向死亡。 你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就这样……就这样…… 少年依旧不语。 泪水从他通红的眼角滚落,没入鬓发。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正因为后怕而微微发抖的小腿。 元晏下意识向后一缩,躲开了。 人总是能忍耐痛苦的。 再难过的事情,咬咬牙,忍一忍,总能熬过去 再重的伤,只要不死,哪怕永远不会真正愈合,也终将学会与伤疤和隐痛共存,继续活下去。 痛苦是可以习惯的。人是擅长习惯的动物。 可是…… 人很难抵抗温柔。 她双手捧住少年湿漉漉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泪水模糊的眼睛。 “听着……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你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颊边未干的泪痕: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明白吗?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然后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还在剧烈跳动的心口。 然后,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心里那股混杂着委屈、愤恨、以及无处着力的自我厌弃情绪,如同被摇晃后猛然打开瓶塞的烈酒,轰然冲上头顶。 她突然张开嘴,狠狠咬在他裸露的肩头。 牙齿深深陷进温热的皮肉里,舌尖立刻尝到了铁锈味的腥甜。 少年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可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要喊出的痛呼全都压了回去。 他环在她腰背的手臂,将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沉溺(h) 元晏咬着他,用尽了力气, 尖锐的情绪在她心头横冲直撞,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最终全部化为她齿间更狠的力道。 眼眶突然无法控制地发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去伤害这个对她毫无保留的少年呢? 她只是死死咬着他,直到血腥气在口腔里浓得化不开,直到她自己的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他肩头渗出的血珠,一起蜿蜒流下。 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你这个傻瓜……她终于松开口,声音闷闷的。 你这个……任人欺负都不知道反抗的大傻瓜…… 元晏身体一软,所有支撑她的怒气此时都被抽去了。 她从他身上滑落,伏倒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额头抵着他凸起的锁骨。 心里被怒火和委屈灼烧出的空洞,此刻竟被另一种更为陌生汹涌的情绪填满了。 某种她不愿承认、又无法否认的,柔软、温暖、却疼痛的东西。 她原本以为,只要狠狠征服他、惩罚他、在他身上发泄出积压已久的怒火,她心里那个被现实碾压出的空洞才能被填补一点点。 可他只是静静地敞开自己的一切,沉默地、温柔地、毫无怨言地,承受了她的所有。 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满腔的愤恨打进最柔软的棉絮里,完全无处着力,只剩下自己心口那无比清晰、为他而生的疼。 她开始心疼这个傻子。 少年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趴得更舒适些,不用那么费力地支撑自己的重量。 他的脸颊贴着她凌乱汗湿的鬓发,依赖地蹭了蹭,像只小动物。 元晏原本坚硬的心,就在这一蹭里,塌陷了一块,猝不及防。 就让她暂时沉溺于此吧。 对不起…… 元晏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这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落在他湿润的额发上。 对不起…… 然后,她继续吻他。 从额头到眉心,从鼻梁到唇角。 她吻他被咬破的下唇,吻他肩上渗血的齿痕,吻他胸口被掐出的红痕,一个接一个地吻下去,清点着自己方才盛怒之下留下的罪证。 少年的呼吸慢慢变了。 从之前压抑破碎的抽气,变成深长的吐纳。 随时准备承受下一次伤害的身体,在她这些温柔的轻吻下,一点一点松弛下来。 他环在她腰后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收紧,将她柔软温暖的身体更密实地拢向自己。 元晏顺势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汗湿的颈窝。那里的脉搏跳得飞快,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混成同样的节奏。 少年收紧手臂,把她更深地拥进怀里,不愿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距离。 元晏闭上眼睛。 心上的空洞还在,此刻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流动,一点一点浸润着里面干涸龟裂的角落。 她再次睁开眼,抬头看近在咫尺的他。 他也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她看到他的专注,依恋,还有纯粹的渴望。 元晏的心尖宛如被雏鸟的细羽扫过,痒痒的,酥酥的,还有点疼。 来。她主动说道,这次温柔了很多。 他颤抖着,目标明确地探向她腰间早已松散、勉强维系的中衣系带。 却因为完全没有经验,几次都没能解开那个其实并不复杂的结。 元晏伸出手,覆住了他慌乱的手指。 我教你。 她教他如何抚摸自己,如何取悦自己。 她引导着他解开那个结,让他的手指抚过她腰侧敏感的曲线,滑过柔软的小腹,又引着他的手向上,覆上那一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绵软雪丘。 就这样……轻轻揉…… 少年依着本能收拢手掌,握住那团丰盈,生涩却极其珍重地揉捏。拇指寻到顶端悄然挺立的乳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捻过。 唔…… 酥酥麻麻的细密快感从被他触碰的地方窜向元晏全身,让她不禁溢出一声轻吟。 这一声鼓励仿佛给他打开了什么开关,让他突然了然该如何做。 少年低下头,温热的嘴唇含住另一边无人照拂的、同样挺立起来的嫣红乳尖。 他的舌头起初绕着那肿胀的顶尖笨拙地打转,如同初生的幼兽本能地寻找甘甜的乳汁,动作里有种天真的急切。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窍门,舔舐变得有章法起来,湿热的舌尖一遍遍刮擦过最为敏感的顶端。 快感像涟漪一样,从胸口蔓延,绵长地、慢悠悠地一波一波涌来。 啊…… 元晏的手情不自禁地再次插进他浓密柔软的黑发中,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头皮。 她在享受,真正地享受。 享受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温柔下慢慢苏醒、慢慢颤栗。 少年得到她的认可,吮吸的力道逐渐加重,变得更加贪婪投入。他用牙齿轻轻叼住那粒红果,不甚熟练地磨蹭,时而加重磨吮,时而又用舌尖温柔地抚慰。 温热的鼻息喷溅在她胸口的肌肤上,激起一小片细密的颗粒。那反复的、湿黏的撩拨,像一根永不疲倦的羽毛,不停歇地搔刮着元晏已然敏感到极致的神经。 嗯……别……太…… 她语不成句,身体诚实地向他拱起,让他能够更方便地含住。 她的另一只手向下探去,握住他早已再次硬挺的性器。 那巨物再次在她掌心剧烈搏动,顶端又开始不断渗出清亮的黏液。 进来……她喘息着说道。 她躺平放松,主动分开绵软无力的双腿,将那滚烫如铁的硕大顶端,抵在自己湿滑不堪、翕张不已的入口。 少年顺从地俯下身,汗湿的额发垂落。他先是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吻过她潮红的脸颊,最后深深吻住她微微张开的唇。 随后,他腰身沉缓而坚定地向前一送。 嗯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到极致的悠长叹息。 被再次彻底撑开、填满、直至最深处的感觉,让元晏的身体更加酥软。 滚烫粗大的硬物缓慢挤压开每一寸紧致湿滑的褶皱,温柔耐心地破开层层迭迭的软肉,直抵花心最柔软的那一点,带来无比充盈的快慰。 唔……哈啊…… 少年也发出一声性感的闷哼。 他注释着身下与他彻底结合为一体的她,被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的包裹感绞得浑身发颤, 元晏的适应来得很快,或者说,她的身体早就在渴望这一切。 最初的饱胀感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空虚渴求。 少年开始律动。 轻柔缓慢地抽查,大概是怕弄疼她。 可元晏不满足。 动……她抬起绵软的腿,主动勾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自己送得更深,快点……用力……我要你…… 这直白的邀请彻底击碎少年最后一丝克制。 他懂了。 下一次退出再进入,就是全力以赴地贯穿。 春梦了无痕(h) 晨光初透。 司空月提着食盒,站在小院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她敲门,没人应。 又敲,还是没人应。 仙子?她小声唤了一句。 依旧寂静。 司空月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人应门。 她只得又提着食盒去戒律堂禀告景澜。 景澜沉默片刻, 昨夜的争执,他还记得。 我去看看。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你先去做你的事。 景澜独自来到院外,静立片刻。 院子里有禁制,是师尊亲手所设,他的神识无法探入,也从未想过去穿透。 然而,修剑道的人,听觉都敏锐,更不必说他境界已至元婴。 他听到了些许支离破碎的呜咽。 修合欢道,本就需要欲望疏解。 这声响落在耳中,挥之不去。 他垂下眼,取出备好的食盒,指尖微动,将“弱火咒”覆于其上,保持饭菜温度。 随即,他将食盒置于门前石阶,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院内,东厢房。 元晏肆无忌惮地追逐着快感。 她整个人被撞得向上弹起,又被少年牢牢按住。 他找到了节奏,也找到了生物原始的本能。 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征伐。 粗长硬热的性器在她湿滑紧窄的甬道内横冲直撞,肉体撞击的声音啪啪作响,混杂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粘稠的水声,噗嗤作响 啊……啊……就是那里……顶到了……对…… 元晏的呻吟声支离破碎,被他一下一下撞得语不成句,凭着本能喊出最直接的感受。 她不再掩饰,不再压抑,不再伪装,她完全地、彻底地把自己放开了。 她的花径如同有自主意识般地收缩、吮吸,想要将那根带来极致快乐的凶器吞吃得更深。 更多的蜜液不受控制地涌出,将两人交合处弄得一片狼藉,浇湿了身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柔软衬垫。 “对……就是这样……再深一点……对……嗯…… 元晏主动指导他,告诉他她想要什么,告诉他哪里让她最舒服。 少年完全照做,不断调整自己进入的角度,确保每一次都能精准撞在她最敏感的那个点上。 啊哈啊—— 元晏双腿死死勾住他的腰,让他能进得更深,撞得更狠。 少年的喘息越来越重,汗珠从他绷紧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元晏的锁骨上。 他低下头,叼住她随着撞击不断跳动的乳尖,一边继续深深顶弄她花穴深处的敏感点,一边用力吮吸着她的乳房,要从那里汲取更多甘甜。 手从她的腰侧滑下,拂上热泉涌动的花谷。寻到早已肿胀挺立、如同熟透浆果般的珍珠。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温柔却强势地按住那颗小珠,不轻不重地画圈揉搓, 不行——啊啊——别一起——太——太多了—— 元晏的声音陡然拔高,爽得尾音都在发抖。 太多了。 不同方位、不同层次的快感迭加在一起,瞬间就将元晏推上了崩溃的边缘。 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下身那一点。甬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绞紧那根深入其中的性器,一股热流从身体最深处喷涌而出。 不行——我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高潮就轰然而至。 啊——啊——去了—— 快感从下身炸开,席卷全身。 她尖叫着,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后便是持续的抽搐。 唔——! 几乎在同一时刻,少年也到达了极限。他被她高潮时疯狂绞紧的甬道和热流刺激得闷哼一声,再也无法维持节奏,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驱动。 他死死抵住她身体最深处,性器在她湿热紧致的包裹中剧烈喷射,一股又一股尽数灌入她痉挛收缩的花壶深处。 持续不断地喷射,让元晏的高潮又延长片刻,脚趾情不自禁蜷了起来。 两人紧紧相拥,在高潮的余韵中剧烈颤抖着,谁也舍不得松开谁。 元晏瘫软在床上,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身体还在一阵阵收缩,把少年留在她体内的液体往更深处挤压。 修为依然没有提升。 但元晏的思绪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只余一片空白而满足的慵懒。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 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想。 少年没有立刻退出,反而就着相连的姿势,将瘫软如泥的元晏小心地抱起来,让她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半坐半倚在他怀中。 他的性器还半硬地留在她湿热泥泞的体内,随着两人未平复的呼吸,时不时细微地跳动一下,引来她无意识的轻颤。 肌肤相贴,呼吸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大概是证明亲密关系中最直接、最原始、也最有力的办法了。 我们属于彼此,我们不会分离。 不再需要任何语言文字的矫饰,只通过这种最亲密无间的结合,就能让人感受到被需要,感受到自己不是那么孤独。 少年下颌抵着她汗湿的肩窝,温存的吻落在她颈侧、肩头。然后,他捉住她软绵绵垂下的手,拉到唇边,虔诚地啄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他轻吻她的指尖,含住舔舐她敏感的指腹,再沿着她掌心的纹路一路吻到腕骨内侧最薄的那片皮肤。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窸窸窣窣扫着她的掌心,扫得她的心也痒痒的。 元晏闭着眼睛,感受着他一个又一个温柔而虔诚的吻。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让她重新躺回床榻上。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元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元晏有些困倦了,眼皮重得都要睁不开。这场耗尽彼此体力的欢爱告一段落,他应该会就这样拥着她,两个人一起沉入梦乡。 然而,下一刻。 那只微凉的手,松开她的手腕,握上了她的脚踝。 指尖在她踝骨凸起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接着,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取代了手指,吻落在同样的位置。 然后,他放开她的脚,双手捧住她的小腿,开始沿着小腿一路往上吻。 吻过她的小腿肚,吻过她的膝盖,吻过她大腿内侧那块最嫩的皮肤,最后轻轻吻在她的花心上。 你—— 元晏的制止梗在喉头,她看见少年那张俊美的脸埋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温热湿润的口腔瞬间包裹了她整个外阴。 嗯……啊…… 她下意识想合拢双腿,却被他的肩膀稳稳抵住,让她只能接受他的侍奉。 同样是舔她,感觉和刚刚完全不同。 既羞耻,又刺激,还有说不清的甜蜜。 他在呵护她。 少年含着饱胀的肉珠,极尽温柔地吸吮。力道掌握得刚刚好,既不会让她觉得太刺激而难受,又能将她刚才有些红肿的花心吸得酥酥麻麻,舒服极了。 他在照顾她。 用他的唇,用他的舌,把她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身体仔细清理干净。 嗯……唔…… 元晏的身体在这包裹中慢慢软化,原本堵在胸口那些沉甸甸的东西也慢慢化开。 少年的唇舌侍奉也变得越发绵长而轻柔。 他在治愈她。 慢节奏的快感好似海水涨潮。一点一点从下身蔓延到全身,温吞吞的,却无处不在,将她彻底浸泡。 “啊……”元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感受到了。 高潮在慢慢接近,一点点蒸腾上来,给她充足的时间去感知,去享受。 直到某个瞬间,她全身上下仿佛同时叹息了一声,融化在无边无际的暖流里。 那些堆积在胸口的怒火、委屈、迷茫、孤独,全都随着这场高潮释放出去了。 少年终于抬起头来,唇瓣被她的体液润得晶亮。 他吻着元晏吻着湿漉漉的耻骨,又吻上她紧绷的小腹,留下一个个湿痕,吻得她直发抖。 他在挺立的乳尖上停留,含住轻轻吮吸几下,引得她又是一阵颤栗,再沿着锁骨细吻而上,吻上了她的眼睛,将她不断溢出的泪水,一滴,一滴,全部吻掉。 元晏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他的舌头探进来,温柔地扫过她的上颚,缠住她的舌尖,这个吻深长而缓慢,带着安抚的意味,将她所有的不安都吞纳、消融。 元晏回应着他。 手臂环上他的背脊,双腿也自发地抬起,缠住了他精瘦的腰身。然后,她清晰地感觉到,他那根刚刚软下去不久的性器,又在她小腹上昂起头。 少年鼻尖与她相抵,呼吸交融。 他看着她的眼睛,黑曜石眸子里满满的只有她,然后他缓缓推入。 他进得很慢,直到根部完全没入,两人重新连接在一起,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他停住,深深埋在她的最深处,然后两人额头相贴,鼻息相闻。 元晏侧过脸,将自己埋进他汗湿的胸膛。 听着那里面渐渐平复的心跳——咚咚,咚咚。听着无比安心。 元晏也累了,太累了。 身体像散了架一样,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她的心里却暖暖的,满满的,充实得快要溢出来。 她闭上眼,任由他的手在她汗湿的发间轻柔抚摸。 半梦半醒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冰似雪。 不难过了…… 元晏睁开眼。 天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显然已是大白天。 她躺在床上,浑身是汗,衣衫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下身一片湿润。 她怔忡了片刻,才慢慢坐起来。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一个很美妙的梦。 一个春梦。 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她换下汗湿的衣物,用冷水拍了拍脸。 院中寂静,已近午时。 打开院门,石阶上,安静地放着一个三层朱漆食盒。 元晏提起食盒,入手温热。她掀开盖子,里面几样清淡小菜和一碗米粥,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用了保温的术法。 元晏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吃着温热的粥菜。 昨夜的怒火,此刻已经彻底淡了。 偶遇小白 自那晚不欢而散以后,元晏再未主动寻过景澜。 她在无渊峰桃花林,日复一日地消磨时光。而他常驻苍梧峰戒律堂,只在需要回峰处理宗务时才会归来。如此一来,偌大山峰,两人当真是完全见不到。 唯有在偶尔需要什么东西时,她才会用纸鹤写几个字传去。 他也识趣,除非收到她的召唤,否则绝不在她面前出现。来了也是全程垂着眼,公事公办,办完即刻告辞。 元晏有时会觉得可笑,他们这般相看两厌,究竟是谁更嫌弃谁。她觉得他迂腐古板,满口教条,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他大概也认为她轻浮散漫,不配做云澈的道侣,也搅扰了此地的清静。 也好。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温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元晏闲得发慌,偶尔会深入桃林去试试剑阵。阵中数十柄古剑倒插于石,唯有剑心澄澈才能引动。她进得去,却无法深入,只能在外围走上几圈,再悻悻离开。 幸好还有司空月。这姑娘话不多,却细心,做事也妥帖。元晏上次春梦后得知让司空月等了许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向景澜多要了一个食盒。 之后,两人的送饭流程就简化成:司空月每日清晨将备好的餐食放入院门外特制的食盒,元晏自取食用,次日司空月再来带走空盒并放入新的。省去了等待的时间,彼此都自在。 偶尔,司空月来送取食盒时会和元晏碰上。她总是立刻行礼问安。元晏闲极无聊时,便随口向司空月借过几本最基础的丹经药典,权当闲书翻看,打发打发时光。 合欢宗虽然主要钻研双修,对于丹药一道也涉猎颇深,尤其擅制些助兴温养的方子。元晏看着倒也有些趣味,遇到看不太明白的,也会随口问两句,司空月便如蒙大考,认真又紧张地作答。 这样问一句,答一声,借本书,送个食盒,日复一日,倒也成了元晏在这无渊峰上的日常。 除此之外的乐趣,便是时不时地去看素离练剑。 素离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和她比试后的第二天,便如约出现在桃花林,绷着一张俊脸,向她讨教剑法。 元晏起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当了真。见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她也就顺势隔三差五来这桃林。 说是指点,她却并不十分上心。 大部分时间,她只是随机挑一棵看得顺眼的桃树倚靠着,看他将一套剑法练得杀气腾腾。 剑光如雪, 凌厉破风。 素离全神贯注的劲儿头,偶尔会刺破时光,让元晏恍惚瞥见那个久远而模糊的影子。 他的天赋确实极好。 若只论剑法的高下,沉浸此道、心无旁骛的他,或许早已胜过荒废多年、心思芜杂的她。 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多活了些年岁,被迫看过更多人情世态,因而磨砺出了一双过于挑剔的眼睛。能看破关窍,指点迷津,却未必能够以剑破局。 剑之一道,他注定会越行越远,而她,大概会永远困在当下,踟蹰不前吧。 每当这份情绪翻涌得太甚,她便强迫自己去看天际聚散的流云。 偶尔心底压抑的东西蠢蠢欲动,她就用合欢宗的灵巧身法,亲自下场与他过上几招。再信手折一段桃枝,精准点向他转腕或提膝时微不可察的凝滞。 百年光阴,即使虚度,也总教会人如何看穿表象,直指内核。 素离竟也真能领会,剑招肉眼可见地洗去几分毛躁,多了些许沉稳。 只是这少年对她的态度,却一日日变得古怪。 最初几日还好,虽然拘谨,但至少能正常练剑。 后来她稍微靠近一些,只是调整他握剑的姿势,有时不经意拂过了他的手腕。那少年便从耳根红到脖颈,连剑都差点握不稳。 元晏觉得实在好玩。于是,指点得越发频繁,动手动脚也愈发理所当然。 素离从最初的抗拒躲闪,到后来强作镇定地接受,直至最后破罐破摔,自暴自弃地任由她摆布。 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总让元晏笑得眉眼弯弯。 她实在太无聊了。 逗逗这个纯情的小徒弟,看他红着脸手足无措,能让她暂时忘记一些过往。 素离练剑时越来越难以集中精神。 眼角余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瞥向云澈小院的方向,看她今天有没有来。 她若不在,他便觉得这林子空落落的,连剑都练得没滋没味,整个人提不起劲来,剑招也松散了几分。 她若在场,他又浑身不自在。 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懒洋洋地倚在树下,他也会心跳失序,一套剑法使得错误百出。越是出错,越引来她更近身的指导。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素离每回练完剑都神思恍惚,好多次险些撞上树干,睡也睡不好。有一次他清早御剑去离火峰练武场,直接一头栽进了山腰的小溪。 冷水浸透衣衫,他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解。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只能试图用更刻苦的练剑来压制那些翻滚的念头。 然而毫无用处。 他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素离,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然后第二天,继续来桃林练剑,期待她会不会出现。 如此过了七八日。 元晏照旧取回食盒,在梅树下用了早膳,正思忖着是去桃林还是继续翻看丹经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猫叫。 抬头便见老梅树的枝桠间,蹲着一团雪球似的小家伙。通体没有一根杂毛,碧蓝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正弓着背,炸着尾巴毛,冲她哈气。 元晏瞧着有趣,从袖中摸出一粒灵宠丹,蹲下身,将丹药托在掌心递过去。 这还是万兽山庄的赢宣给她的。那个男人啊,什么都舍得给。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是愉快的,直到……算了,不想了。 也正是为了躲他,她才遇到了云澈。又阴差阳错,来到这天玄宗。 小白猫警惕地嗅了又嗅,犹豫再三,终究抵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吃了。丹药入口,它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很快消失不见。 小白舒服地眯起眼,不住发出“咕噜”声,绕着元晏的腿亲昵地蹭来蹭去,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尾尖还勾着她裙摆。 它还就地打了个滚,露出柔软雪白的肚皮,四只小爪子在空中轻轻抓挠,碧蓝的眼眸湿漉漉地望着她,哪还有半点方才的威风,全然是个娇气又粘人的毛团子。 元晏被它逗笑,伸手揉了揉它暖烘烘的小肚子,小家伙便顺势抱住她的手指,用牙轻轻啃咬,玩得不亦乐乎。 元晏向来喜欢动物。 在合欢宗时,宗门严禁弟子私养灵宠。合欢宗弟子修的是媚术和双修之道,重在惑人心。对宠物怜爱愈深,对人情欲愈淡,会影响对术法的掌控。她只在年少时,偷偷驯养过一只野狐,喂食梳毛,对着它说些年少心事。后被察觉,那点微末的快乐便如朝露般散去了,只余下空落落的念想。 这一玩,便忘了时辰,直到月色洒满庭院。小白团子彻底赖上了她,扒着她的衣袖,“咪呜咪呜”叫着,就是不肯走。 元晏看着这团窝在自己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雪球,有些无奈。这显然是谁家的灵宠,丢了这么久,主人该着急了。她想了想,折了只纸鹤,在翅膀上简单写道:有只白猫跑我院里来了。 纸鹤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里。 不多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在院门外稳稳落下。 景澜站在月光里,道袍纤尘不染。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元晏身上,随即看到她膝头那团醒目的白,明显顿了一下,眉心又紧簇。 月华如水,梅影斑驳。元晏抱着猫坐在廊下, 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猫儿的背毛,她自己垂落的发丝与猫儿雪白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相似的光泽,竟神奇得极为和谐。 景澜在门口静立了片刻,见元晏完全没注意到他,才出声提醒:“师娘。” 来了?元晏抬眼,举了举怀里的小家伙,“正好,你把小白带走吧,帮它找找主人。不知是谁家的,跑我这儿赖一整天了。” 景澜盯着在她怀中惬意地翻了个身的小猫身上,静默一瞬,才开口道:“不必寻了。” 他抬眼,目光与元晏相接,平静无波:“它叫‘灵照’。”顿了顿,又补上后半句:“是弟子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