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 分卷阅读1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1 书名:炽热夏光gl 作者:易痕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瑾,季子,张宁 ┃ 配角:韩,岚,一群老师及学生 ┃ 其它:顺其自然 ================== ☆、贵州 直到学校放假的通知下达后,我才惊觉,已经七月初了。 而这个七月初,我满一年的教师生涯也随之结束。老实讲,我也并非完全舍不得。但离任的要求也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已经向用人单任递交了辞职信。虽然离职之心早已定下,我却迟迟没有向我的学生们说明。 该死的优柔寡断! 我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群学生。尽管我只教了她们一年,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里还是让我们积累了一定的感情。我一向不喜欢辞别,一贯如此。 然而时间匆匆流逝,没有给我再拖延的机会。7月1号那天正好赶上了周五,下周就是期末考,也就意味着这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后一次上课。 我现在在高一某个非重点班教语文。老实说拿着师范的毕业证和高中教师资格证,我完全可以选择留在南宁或者钦州,毕竟那里我多少有些亲切,不至于举目无亲。但我却来了贵州。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深藏于心的秘密。 周五的时侯,我的课在第一节。我记得那天我穿了件黑色的宽松衣衫,配牛仔裤和帆布鞋,素面朝天,不像个老师倒像个学生。难怪校警总是怀疑我的身份。 我想起她对我们抱怨过,我长得很像学生吗?她说,你们学校的校警老是不让我出去,非要我出示教师证。还不止一次咧。她还说,我换件衣服他又不认识我了。 想起这些小事,总能让我不由自主微笑。然而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时,神游的思绪回归大脑,我竟有些紧张。 我在紧张什么呢?我在心里哧笑一下自己,木着一张脸进来了。 她们当然已经习惯了我的冷面孔,并对此毫无畏惧。这自然是因为她们清楚的了解我的为人处事,不会对她们做什么。我是个很容易和人交朋友的人,但几乎不深交,我可以和你谈天说地聊八卦,但就是不谈私事。 还真是有持无恐。我站在讲台上闲闲的想着,也不知道她们的下一任老师会不会也像我一样? 上课。我说。 班上安静下来,学生们松松散散的站起来。老师好。她们说。 突然间,莫名的欲泣感油然而生。我得于同样清楚的知道,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的暗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但骨子里还是重感情的。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掩饰的很好,在朋友眼中我就是个独来独往毫无生气的那么一个人。 同学们坐下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我扫了眼这群学生,下周就要考试了,你们有信心吗?我调整情绪问道。 有! 嗯,自己复习吧。我拉了张凳子坐下,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间教室。和大多数教室一样没什么区别。保养良好的白漆墙面,水泥砌成的地面,桌子上的书籍高高叠起,人头耸动。教室背后的黑板上画着雷锋日的海板。随后我把目光放在了学生身上。 她们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勤奋的。我想起以前我的班级,每次一迈进教室总有一种懒散的气息,不单单是个人。不论何时路过你都能找到一个玩手机的——学校对手机的管理并不严格——而我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 老师,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怎么了?说话的是坐在第一列的一个女生,很有文艺气息的一位女生,同时也是我的科代表,最有持无恐的家伙,也只有她敢于打破我的沉思。 没什么。我说,此刻的她正在看一张卷子,周三我讲解过的那张。好好复习,别说话。 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她无视我的话,继续说:老师,我听数学老师说,你要走了? 我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这么直白的被提了出来,数学老师这个大嘴巴!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我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她看着我说,眼里有种不舍与不解的神色,不仅是她,其余的同学也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我感觉手心有点冒汗,而头顶的摇头扇还在轻微的响动着。贵州的夏天不算太热,何况现在还早。 我想回去了。我简单的说。她们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这大概也是她们唯一一次有机会追问我的私事。我从不在她们面前谈私事。她们只知道我毕业于广西,然后便来了这里。就连来此的原因也被我胡乱的敷衍过去。 好啦,就算我走了你们还会有下一个老师的,相信那人会比我更好。我试图活跃气氛,按以往的经验,若不阻止接下来必然哭哭啼啼,而我最讨厌这样。我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别这么伤感了。 那老师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你。课代表固执的重复这句话,在被我刻意忽视了三次之后我就知道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了。 你们考完试后。 老师你号码多少?我们想你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另一位女生说。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手机里静静躺着的那个号码,我从没试图拨打过。有些人离开之后就失去了交谈的机会了,无论你有多想着她念着她,最后还是妥协于找不到话题,而老死不相往来。 但我还是给了号码她们,打不打是她们的事,接不接是我的事。 似乎我心里的话被窥见了,还是那个有持无恐的课代表。老师我们还是加好友吧,你可不能屏蔽我们。 我深感无力的看着她们,这群年少的学生,总是那么天真,不过这样也好。不知不觉间,下课了。临走前我叫声课代表的名字,说,放学后去我办公室一趟。 我有东西想要送给她,从第一次在吉他社——住我隔壁的音乐老师硬拉我去的——见到她时,这个想法一直没变过。因为我有一把和她相似的吉他,相样的圆角木吉他。而这二者的区别自然是在于质量。对我来说,重新买一把是很容易的事,我还是有这个资本的。 因为接下来没有我的课了,我直接回了职工宿舍,打算补上早餐再去办公室等她。学校给我安排在二楼,这也好,省了我爬楼梯。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我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吉他包,黑色的。小个的是尤克里里。木吉他是我在来贵州时才买的,中等质量,还算新,只是被我崩断了几根弦。 我想起放在广西家里的另一把吉他,突然明白了一个我一直逃避的事实——我根本没打算在这里长留。否则也不会把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吉他留在那里。 算了,现在还来考虑这些有什么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2 用?我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反正下周我就走了。一想到这快能见到我的吉他,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从我发现我所喜欢的东西,甚至于连性取向都和别人不同时,我就决定和吉他相互依存。这样固然有几分自闭的趋势,但除了孤芳自赏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放弃了去寻找同道中人的想法,于我而言,发展一段新友谊很难。 而我很了解我身边的人,大多很愚昧。我不能也不敢和她们诉说内心的苦楚,这是现实,本就无可厚非。 正当我沉浸在思维带来的陷阱时,买菜归来的音乐老师直接推门而入。此人有两大爱好,音乐和美食,前者她做的很好,但后者就有所欠缺。于是她便长期来我家蹭饭。事实上,我无法想象气质优雅动人,酷爱穿长裙的她去到市场和一群大爷大妈讨价还价的场景。 瑾,早餐打算做什么?她把手中的菜递给我,笑眯眯道。 煮粥。我淡然道,天气有点闷,不想吃东西。 最后我还是妥协的给她做了菜,而自己捧着剩余的边角料,鸡丝粥喝着。只是不知道这该算做早餐还是午餐。 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送你?粥喝到一半她突然问我。 怎么今天谁都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在心里无奈一笑,说:学生们考完试后。 少来。她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偷溜走。你呀,总爱玩这种文字游戏。 我咧嘴一笑,故意装傻。谁让我是语文老师呢?我说。 离开宿舍楼我看了眼时间,离放学还早。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逛一下这个大山里的学校。学校建校大约有四五十年的历史,生源还算不错,整体设施也基本完善。我不由的想起了我的母校,那间硬件设备什么都不完善的学校,说这话绝对不算夸张。母校连标准的四百米跑道都没有…… 老师,老师!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惊,来人正是我的课代表。此时我正坐在一颗树下,忘却了时间,原来已经放学了。想必她是在去办公室的途中看见了发呆的我。 老师?她又叫了我一声。 嗯,刚才在发呆没注意。呃……你跟我来吧。我站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哦了声,并肩跟我同行。我们一路无语,所幸很快就到了宿舍楼。 老师,我们要去你宿舍吗?站在楼下时,她停下脚步问我。 嗯。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任务要给我呢。她轻声道。即使不看她,我也能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真是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据我猜测,蹭完饭的音乐老师应该走了。果然宿舍里已经空无一人。我领着她来到桌前,我注意到她看见吉他时的欣喜以及蠢蠢欲动的动作。 送给你。我说。 啊? 吉他。 这……不太好吧。她犹犹豫豫。 有什么不好。我继续装傻,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拿着它我还嫌麻烦呢。我看着她说。 可是…… 放心,我没有同情你的意思。我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掌宽而且厚,指尖有很多磨损。坦白讲那不像是女孩子的手。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知道你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就当是我对你努力的奖励怎么样? 我看到她眼眶一下红了,果然是个容易感动的孩子。她哽咽一下,小声的说:谢谢。 我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只笑不语。这时的我完全没想到这件在我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会在这个少女心里留下什么。谁让我是个按心情办事的家伙。 老师。她没看我,似乎在凝视着什么。 嗯? 我可以…… 可以。我本以为她是要看看吉他,却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简短的拥抱,真的很短,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气息已经消散。 ☆、广西 最后来送我的只有音乐老师,因为,她有车。而那群学生,她们应该在考数学。我只说考完试,可没说考完什么试。 打包行李的时候她问我吉他呢? 送人了。我靠在车座椅上回答她。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多少有些不舍。但好过我刚到这里时的无助感。我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有勇气来这里的,因为从小我对外出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我把它称为出门恐惧症。其实追根究底只是源于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什么?她惊讶的看着我,随既撇嘴,我都窥视那把吉他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她说这话时,有种耍赖皮的味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也窥视你那把吉他好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 那是我的宝贝,怎么可以轻易送人!她高声强调道。 可那不是我的宝贝。我说,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我说: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是你留恋的,对吗? 我看了她半秒,她的眼睛里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对。我说。 呵。 之后去机场的路上,她都没和我交谈过,只是随手放了首轻音乐。她的车里只有这种类型的音乐,柔和的让人昏昏欲睡。但我头脑清清的很。我想起了周五那天,她给了我一个拥抱后,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弹奏吉他,她说:老师我要送你一首歌。 旋律有些熟悉,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但前面的歌词又有点不像,应该是另一首别人改编过的。大部分歌词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段大概是这样唱的:绿色黑板消逝墨香刻着梦想回望当初许的誓言褪色如入水旧裳断橡皮擦不净痕迹忆残铅笔在卷纸浸下希望……想回到过去……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 到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那时人不算多。 瑾,以后到了那边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哦,有什么好听的曲子也要弹给我听……音乐老师在我旁边絮絮不止,我心不在焉的听着,终于等来了广播播报我所搭乘的航班号 好了。我说,我该走了。保重。 得,看你那不耐烦的样。她哼唧道,也突然一把抱住我,与科代表不同的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迅急的侵入我的鼻腔。我听见她低声说:以后没我督促,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这么不开心。保重。 我想反驳她,我没有总是不开心,但又觉得无从反驳。不是表面上笑的多灿烂,心里就有多阳光。我们早已习惯戴着面具生活,而那些能看穿我们的,我们称之为知已。可惜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话还是让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 嗯。我点头道。拿着票走进检票口,走了一段路后我忍不住回头看她,她还没走。穿着长裙的她安静的站在人群中,也许在看我,也许没有。她那单薄的身影漾出一丝伤感的气息。我本想给她一个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3 微笑,却也没有做到。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换做是我,恐怕早已泪流满面。所以,我讨厌送别。 我望着舷窗外的大气层,不思不想的发呆了很久。思维突然滑到了那两个拥抱中,记忆中就算是亲人也很少抱我,这大概是因为我总是一幅不高兴的样子。我摸摸自己的脸,多少有点明白是为什么了。 到达南宁已经四点多,坐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的确不算太远。 我在南宁逗留了几天,没有去找旅馆,而是暂住在大学宿友的家中,我们至今还保持着联系。在这里读大学的四年里,三个宿友就属我们关系最好,因为她是第一个打破我坚固的冷漠外表的人。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机场里,守着自已的机李箱以及尤克里里等她来接我。在等待中我突然发觉,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有钱人,只有我一个好死不赖的活着。 二十分钟后,她来了。韩,我的好友之一。她和去年寒假时我见到她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和我相比,她的穿衣风格更成熟,实际上她比我小了八个月。 等久了吧?路上堵车。她歉意的看着我,语气诚恳。二十分钟不算长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已经和音乐老师报好了平安。 我看着她的脸,依然明媚动人的她却透出那么一点疲惫。想来是因为我的突然到访打破她的计划。人非草本。我很想抱她那么一下,而她似乎也想来那么一下子,但最后我们都没动,我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把隔在箱子上的下巴移开,说:没事,也不是很久。 瑾,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 她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欢迎回来。 我也跟着笑起来。 她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拎起我的尤克里里,很珍爱的看了一眼。忘了说,这是她送我的。 瑾,很久没听你唱歌了,回家要唱一首给我听! 前不久不是才给你听过吗?在网上。我懒洋洋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要听现场的。 好吧好吧。我叹了口气。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个很没主见对别人几乎有求必应的人。可能我长了张很漠然的脸吧,很多人都止步于我伪装的外壳上。 之后我们出了机场,很快就见到了她的那辆白色小车,当然,那是她爸的。这家伙和我一样是位老师,在南宁某高中教历史。当年人称从古墓里爬出来的美女,这当然是从她的长相以及知识中得出的。 这次住你家不打扰吧? 没事,不打扰。我爸妈早就想见你了。 哦?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想来一定是她在家人面前常提起我的缘故。果然她说,谁让你这么特别,让我总爱和爸妈说起你。 特别吗?我不觉得,我倒觉得自己无趣的很。 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最特别。 我没再说什么,恐怕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贫富的差异。 又是在等红灯的时候,她转头问我,对了,你这次打算去哪里教书?来我们学校吗? 我沉默片刻,告诉她,我想回高中的母校。 啊?为什么?她看起来十分吃惊,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南宁或者钦州。 你就当我念旧吧。我说,说这话时心里有点惆怅,想怀念的那个人都不在这儿了,还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不过至于不留在南宁的原因,我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相比大城市的繁华,我更喜欢在小镇上穿着拖鞋到处跑。 听完我的话,她爽朗的大笑起来。瑾,我就说你很特别嘛。 我不置可否。快到她家时,我才想起来,是不是要买点礼品什么的?我对上门做客的讲究一向没什么概念,因为我很少出门。 不用,送礼多见外。她摆摆手道。 最后我两手空空的去了。见到韩的父母时,两位老人家果然没有介意我的无礼,很是热情,不停的嘘寒问暖。我握着韩递给我的果汁,那种想哭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自从父母去世后,我有多久没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温暖了? 我读初一时,他们因为一次车祸双双去世,本来那辆车上也应该有我的,但我那天突然生病躲过了劫。但我到觉得,更大的一个劫已经在等我了。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小孩住一幢三层的空荡荡的房子,特别那里还充斥了回忆,这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后来在外地打工知道此事的大伯回来了,他替我料理了父母的后事。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拒绝了。走之前,他给我安排了住校,并把我家的房子租了出去。就这样,我靠着父母生前留下的一点遗产和租金一直到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那个小镇。 恍惚间,韩的父母对韩说,你明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和小瑾出去耍吧。 行,我正好这么打算。瑾,你说呢?韩就坐在我旁边,带着笑意问我。 嗯。我想去大学看看。我垂眼睛,那句出去耍莫名的驱散了我一半的感伤,在贵州待了快一年,平时和别人说话也都是用普通话。如今突然听到这样一句熟悉的口音,还挺怀念的。 猜到了。她笑着说,韩的父母也跟着笑,片刻后他们问我,小瑾喜欢吃什么菜? 我这才意识到,快到晚餐的时间了。 我不挑食的。我愣了一下才回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只要不是没味或者味道太奇怪的,我都可以接受。高中住宿那几年,学校的伙食让我无从选择。 两位老人出去了,他们一走我就拉过韩。让你父母去买菜没问题吗? 放心吧,这附近有个市场。再说了,总不能让你这个客人去吧?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幅理所应当的说,丝毫没把自己算进去。我只有无言以对,因为她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当然,如果可以,我情愿她一辈子都不要体会。如果可以的话。 不说他们了。瑾,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可你总不跟我说实话要不就敷衍我。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我那有敷衍你。我试图辩解,然而她一个眼神射过来我就知道我输了,谁让我是个不善长说谎的人。之前在电话里还可以随时找借口挂机,现在……我又叹了口气。 如她所愿,我把在贵州那一年发生的事挑了些讲给她听。看的出来她很感兴趣,时不时会插上几句。最后当我说起我的科代表时,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复杂了起来。 什么感觉?她挑眉问我,回到过去。 没什么感觉,她唱的挺好听的。我诚实道,这首歌还是我推荐给她的,虽然我更喜欢英文歌。总的来说,我对情感这方面迟钝的很。 装傻。 我没有。 小姑娘都想回到过去,再抱你一次了,还什么感觉都没有?行啊,瑾,你魅力不错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4 啊。 我顿时知道她想说什么,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想太多了。 哦?那你为什么连吉他都送给她了?韩不服气,又说。 我不是说了吗,带回来麻烦。总之,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是像你想的一样。 ☆、南宁 回到南宁的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大学母校。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去吃了碗正宗的老友粉。 坐在一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小店里,周围是同样等着吃粉的人,各个年龄层都有。南宁这地方湿热,来上那么一碗酸辣的老友粉再合适不过。南宁人认为酸辣可口的老友粉夏天吃着开胃,冬天吃着驱寒。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店主炒配料的全过程。其实要辨别老友粉是不是正宗,看配料就能大概知道了。猪肉一定是生炒,必加蒜、豆豉和酸笋,酸笋一定是切成丝的等等。 而韩在我对面百无聊赖,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我。瑾,我发现你变白了耶。 气候不同而已。我淡然道,再过几个月我就黑回来了。得出这个结论有很多实例佐证。比如,那些去广东打工的人,刚回来时的确比以前白,但他们通常维持不了多久。广西亚热带的炽热阳光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粉很快就上来了,很熟悉的味道。我们结束了交谈。吃到一半的时候,韩突然盯着我看,然后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我奇怪的看她。 笑你啊,谁吃粉会先吃完配菜的。她往我碗里看,里面只剩下猪肉和葱蒜以及河粉。我是不喜欢猪肉的。 我喜欢,你管锦多做麽也。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可能是回到了广西,可能是因为和韩在一起,又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大声说白话的人。我竟也脱口而出的。不过,我不是南宁人,音调有些不同。 韩也愣住了,瞪大眼睛看我,惊奇的说,原来瑾你也会说白话啊! 我无语,虽然我说普通话的时间比较多,但好歹我也是广西人吧。 而显然,韩对此表现出巨大的探究精神,去往大学的路上依然追着我问个不同,比如,瑾,我说这句话你听得懂吗?等等白痴的问题。 和韩在一起,真的很放松。 我们一起走在树阴下,七月份的天,太阳早已高升,炙烤着路上的行人。在我背后冒出热汗之后,大学的校门口出现在眼前。我想起高中我那位似乎什么都知道一点的同桌,她说,你知道吗?南宁被称为绿城,就是因为这里大学多,大学里树多。 对于这个说法,我也没去探究到底对不对。 校卫如我所料的拦住了我们,最后还是韩说明了我们校友的身份再加软磨硬泡,他才让我们进的。因为这个时候,学校还有学生没放假。 瑾,你还记得不?以前我们想出去那个老头总是不让,每次都是我在求他,而你总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我在心里庆幸她终于放弃了之前那个话题。是啊,你主外我主内嘛。我半开玩笑道,说完却觉得有点突兀了。因为昨晚睡前她对我说:瑾,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那时,我们正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我是个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人,但韩在大学那四年已经让我习惯了她的存在。 嗯,然后呢? 喂,你一幅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太不关心我了吧。她抱着枕头,不满道,可我却能察觉她明显低沉下去的嗓音。 好吧,你跟我说一下,你喜欢上谁了? 我们学校的。她欲言又止道。 然后? 一个男生。 我沉默,她说一个男生,学校里除了老师还有什么?总不能是食堂员工吧。 瑾,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应该?她转过脸来看我,眼里十分迷惘。这时的她显得很脆弱。 还好,我没什么看法。只是……我诚恳的看着她,你要想清楚了,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着急,可以等等。 那男生出了校门,或许就没这么多偏见了吧。我在心里说道。 韩看了我半响,眼角终于滑下积蓄以久的泪。其实我也这么想,她说,他就快高三了。 嗯。 后来的十几分钟里,韩向我简短的说了她和男生之间的事。故事真的很短,我甚至不能从中辨别出韩对那男生的真实感觉。但我想,她是真的喜欢他,不然也不会和我谈起这件事。 故事的未尾,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我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些,那段时间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也不敢和别人说。我怕……可是,瑾,我真的没有看错人。 我当然知道她怕什么,这时的她和当初的我有多像,可我没她那么幸运,没有像她一样遇到这么一个我。 对了,瑾,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真服了她了,解决完自己的事就来八卦我吗?不过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一如既往。 没有。我说,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算不上是因为那个人的。我对她,仅仅是怀念,怀念那段开怀大笑的时光。 真的没有吗?她也一如既往的怀疑我,随后,韩换了个问法。那有没有人喜欢你?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虽然下午我信誓旦旦的说,我和科代表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但这也是我个人的片面观点。韩的话让我不得不正视某些背面的事实。但后来我觉得,这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离开了不是吗? 想这些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图书馆的旁,门口还能看见出入的大学生。韩的声音把我从昨晚拉回现实,我总会出神,她早已见怪不怪。 我还记得大学时,去图书馆找你总能逮到你。 我微笑,图书馆的书总是在招唤我。我说。事实上,是因为我所在的小镇没有图书馆,而就算是学校的图书馆和阅览室也不能长待,每次借书也只能借一本而已。而在大学里,只要没课,我都能在里面读书,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 是啊,而且你每次还都坐同一块区域的位置。 这不,为了方便你找我嘛。我嬉皮笑脸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因为我们不能进去,很快就走了。我们继续沿着人行道走,学校很大。而我觉得最不合理的就是宿舍和食堂在相反的方向。这不是刚吃饱就消化掉的结果吗? 我们路过了篮球场,里面人很多,热闹似乎能透过空气传播到我们这里。 我们继续走,几乎每遇到一个教学区,韩就能说出当年在那里发生的趣事。而我的记忆却停在了图书馆里满溢的书香,窗外火辣刺眼的阳光里。 最后逛到了我们宿舍楼下,很多回宿舍的女学生对我们根本没有丝毫怀疑。我看向最左边四楼楼层的位置,那里住进了新的学生,挂上了属于她们的东西。 我对韩说:我们走吧。 啊?这么快?她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5 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嗯。走吧。我有点心累,跟随着韩一幕幕的回忆着大学时光,回忆是件很神奇的事,它会自动剔除那些不美好的,美化你的过去。就好像当初在你看来罪不可恕的事,现在却能一笑而过。 或许这就叫成熟。 越长大,我们心境越成熟,再也不会像学生时代一样为一些小事冷眉而对。因为你突然迈入人心叵测的社会,才发现当初的小打小闹是多么的难得。 中午的时候,我们赶在饭点之前回到了韩家。路上我们还去买了点水果,这个季节正是热带水果上市的时候。可惜,我回来的太晚了,荔枝已经很少见了,而龙眼大部分还没成熟。虽然外地也有买,但毕竟太贵,不是我能消费的起的。后来我们买了红心的火龙果、桃子、芒果和黄皮,满满的两大袋。 没事,我家冰箱里冻着荔枝呢。就等你回来了。韩似乎看出我的遗憾,安慰道。我提着水果,而她两手空空,虽然是她付钱。 韩的父亲不知去哪没在家,而韩母一见到那两大袋水果直说我太客气了。 没什么。我装傻道,反正不是我付钱。而韩也不拆穿这个不值一提的谎言,恐怕她说了,挨念叨的人就是她了。 吃过午饭,韩果然变出了冰冻过的荔枝,不过因为放太久了,还不能立刻吃。韩说,昨晚她也忘了,不然早就能吃了。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 瑾,你能不这样笑么?韩夸张的揉揉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我不理她。韩母倒是在一旁慈爱的看着我们两个玩闹,韩母说:小瑾啊,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这孩子天天跟谁欠她钱似的,那小脸拉的。 妈!韩低低的叫了一句,拉着我进了她房间里。韩盘腿坐在床上,一脸笑意。我昨晚也忘了让你唱歌了,你快唱,唱完给你吃荔枝。 我哼了声,还是乖乖的拿过尤克里里。打开黑色小包,小巧可爱的尤克里里展现在我们面前。虽然它被称为最简单的乐器,但我这个愚人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来学会它。之前刚学吉他时更加,指尖上的茧褪了一批又一批——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洗衣粉的威力——我才勉强学会。 我只弹我不唱。我在她旁边坐下,事先说道。 不行!她一把搂住我的脖颈,威胁道:不然我就不让你吃荔枝。 ……你赢了。我拍了下她的手,达到目的她见好就收。要听什么?我说。 听你原创的。 我没有原创的。 那即兴的。 我不回答她,顾自开始。当然最后我一个字都没有唱。 韩在我演奏完后拿过我的尤克里里,看的出来她很满意。算了,她说,看在你又进步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 我往后一躺,看着她家的天花板。对我来说,任何努力都是为了之后的成功,而成功之后,之前的努力也就没必要提起了,给她们看看我的指尖就能说明一切问题。然而成功对我来还是有那么一步之遥。 韩这个新手,特别是忍受不了指尖疼痛的新手摆弄了几下就又没兴趣了,放在了一旁。她撑着下巴看我,瑾,既然你的吉他送人了,不如我再送你一把?想要什么的?民瑶还是古典?圆角还是缺角?原木还是有颜色的? 托我的福,这家伙还是懂点毛皮。 我翻了个身,说,我现在只想午睡。 ☆、小董 在南宁待了一周后,也就是七月十一号那天,我乖车回到了镇上。韩没有来送我,不是因为我的拒绝,因为按她的个性来说,她只管做她的,你接不接受就又是一回事了,可以说与我恰恰相反。 很多事放在心里越久我就越失去把它实现的勇气,以至于我失去了很多。 韩没能来送我是因为,此刻她应该还在房间呼呼大睡着,她喝醉后总是这样,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我曾见过不少耍酒疯的人,深深觉得她的酒品也算是好的了。 我离开南宁的前一晚,我们在她家的阳光上喝了一晚的酒,冰的很彻底的啤酒,吃着夜市买来的烧烤,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夏季的风,至少夜晚的风吹拂在身上还是很惬意的。这个城市的夜景也同许多城市一样,万家灯火,炫丽繁华。南宁作为广西首府,这个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城市,却也失掉了自己的特点。 我酒量不好,陪她喝了一杯之后改喝果汁。那时的韩喝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她喝酒不上脸,反倒是我上脸,脸颊通红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脚边的空酒瓶是我留下的。虽然名义上是我的欢送会,但我知道,韩就是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苦楚。 瑾。她突然小小声的唤了我一声,那时的我正靠在墙壁上,双腿自然伸展,侧着脸看灯光外的街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小区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路灯下的飞蛾若隐若现,它是不是真的在寻找温暖呢?在那橘黄的假象的温暖里。 有时我真羡慕你。她一个人絮絮的说,可以做到对周围的事毫无在乎,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做到呢? 我侧过脸去看她,她的眼神在夜色中十分朦胧,神色慵懒如猫,我想她是真的醉了。 其实那也不好。我轻声说,我深知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趣的可怕,就如同同时失了对生命的渴望,对生活的乐趣。到那时,整个人虽然依旧忙忙碌碌,却与行尸走肉无异。不过还好,我还有吉他。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总算还有点留恋。 想起吉他多少让我有点欣慰,当即我就决定第二天回去。 我在江南总站买了票,没有特定的班次,只要在下午六点前使用就可以了。从南宁到小董镇,如果不堵车的话,只需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在车站买了包话梅打算在车上消磨时间,同时也给韩发了条短信告知她我的离去。 我上车时车上只有一对父子,于是我得以选择座位。我习惯坐窗边,这次也不例外。在车上等司机开车时,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来南宁的经历,也是我独自一人。 因为是开学日,学生和学生家人特别多,人潮拥挤,吵闹而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天和往常一样天气热厉害,和其他人相比,那些大包小包还带着家长的人相比,我一个人就显得孤零零多了。好在寒暑假我都会去大伯家暂住,搭车什么的也算是有经验了。 我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拖着行李去最近的公车站。公车上的空调开了和没开似的,且因为堵车司机经常刹车,和我一样没座位的人随着车前后摆晃,手臂几乎酸掉。 就在我沉浸在往事里,车开了。我含了颗话梅在嘴里,戴上耳机过滤掉那些不雅的粗俗的本地话,我承认,白话里有很多粗俗的字眼,这也是我很少说它的原因。耳机上传来的熟悉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6 英文歌,多少让我心境平和下来,我又开始陷入沉思。 我知道,经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颠簸——因为回去的路实在烂的厉害——之后,我就回到小董了。曾经生我养我的地方,今后我要在那继续生活的地方。 汽车停在了离中学不远的地方,那是我的母校亦是我今后要工作的地方。下车时,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我几乎睁不开眼。刺目的阳光带着炙热的温度,同时也带着一种我所熟悉的不可言说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故乡所带给游子的感触。 待适应后,我抬头望天,大片大片的湛蓝色,很少有云。凝视这样的天总能让人心境安逸平和。 路过学校时,我不禁停下脚步。隔着一条路的距离看它,人群的喧闹、汽车的喧哗被我排除在外,回忆把我和母校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可惜,学校已经放假了,北门紧闭,只有南门开着,就算不去看我也知道。我本想去进去看看,但想到带着行李不方便,再加上要从南门进入还要绕一段路也就放弃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想。 尽管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但也没有特意费心去记那些路名。我只知道怎么走,从不记要经过的路名。 我的家在城东菜市场的正北边,那里有一大片住宅区以及夜摊,每到晚上都聚满了来喝酒的男人,从摊边成山般推积的啤酒瓶可以看出。 我到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左右,这里从五月份开始就算是进入了夏季,早晨七点多的阳光开始显露威力,何况现在?还在这条路上种满了高大的树木,具体名称我不知道,只知道那种树会结出外形很像芒果,体形却十分小的果实。我把它称为小芒果,可以吃。六月中旬左右,这些树就会挂满小芒果,但因为太高,只能等着它自己掉下来。我曾在一天风大的下午见过它们像下雨一样砸落。漾出一阵阵芒果香。 小董这地方,种的多是果树,至于果实属于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我来了十字路口,我们这里的人多称为板城路口。从我这个方向看,西面是去板城镇的,东面则是这个小镇夜晚摆摊买烧烤最多的地方,白天则是摆水果。我想起以前,冬天最冷的时候,每次路过那里都是一派火热的气息。当然,那时我是和家人在一起的。 我往城东菜市走去,不下雨的时候路面多少整洁点。一道下雨,路面满是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路的两旁是一些水果商贩,和杂货店。因为不是饭点什么的,很少有人光顾,而她们也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从一开始回到这里我就能察觉出这里的生活节奏变慢了。这大概也是很多人从城市搬回镇上的原因。当然,她们绝不会选择像这种落后的小镇,至少也要选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经过二十分钟的步行,我终于到达了家门口。这些我的后背早已湿了大半,好在我穿着黑衣不明显。我看见我家,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涌上心头,涩涩的。那是一幢双户口的三层小楼,外面没有贴瓷砖,只刷了层白漆,而现在日晒雨淋的,有些比较潮湿的墙面已经变成了青灰色,一种破败的感觉。镇上的地价比城市便宜的多,更何况这房子少说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了。说句良心话,以前的房子很多都比现在坚固。 自从在学校住宿之后,我偶尔会回家放点换季的衣服被褥之外,真的很少回去了。而去了贵州之后,我已经一年没回过家了。 我家的租客一共有两家人,一家租一层。一样的大门敞开,一个面容黝黑男人正在修着机车,黑色的机油流敞在地上。我不由的皱眉。 我是不管这个事的,丝毫不知道一楼的租客已经换人。我只知道我的□□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汇入,有时会晚那么几天。 妹子,你稳喃?他看见我后说。 他问我找谁,他说着不知周边那个村的村话问我。我很庆幸我们学校里到处都是不同地方口音的人,虽然我不会说他们的话,但我会听。 我说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他惊讶了一下说,房东不是一个中年男人吗? 我想他说的是大伯。于是我给大伯打了电话。大伯跟他解释清楚后,中年人对我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之前租房是找他签的合同还以为房主是他。 没事。我冷淡道。 然后他跟我说,他家一共有四口人,女的去上班了,两个小孩不知去哪玩了。我简单的附和几句,撇下中年人独自上楼。 以前没租给别人我不觉得这房子有什么,但现在,这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玄关,从一楼上到三楼时可以看尽二楼的构造。饭点时甚至连人家吃什么饭都一清二楚。好在,我住三楼。 两楼的租客是两夫妻,年龄大概都在三十岁左右。我和他们只见过几次。 除了楼道,三楼几乎落满了灰尘。我知道她们都遵守着三楼不准随便进入的铁令。我把行李放在楼道口,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走着,浮尘因我的动作而惊忧,像有生命般飞舞。我打开门卧室门,以前这里有三间房间,但父母去世后,我便把其它两间当作了储物间,里面既有父母的遗物,也有已经生了锈的儿童自行车,后座三个轮子的那种。 我打开的是我的房间,因为长久的不通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只好捂着鼻子去开窗通风。从窗户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其他的居民楼以及房间前边种的各种树木。 我的房间还保持着上个世纪九个年代的审美观,所有家具都是漆了厚重包漆的实木家具,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墙角蜘蛛网集结。简直像一间长年没人居住的鬼屋,老家具所带来的年代感让我觉得压抑的很。我叹了口气,为接下来几天沉重劳累的大扫除而叹气。 但现在还不是我苦恼的时候,我要去看我放在红木衣柜角落里的吉他。为了防潮防虫,我在里面放了几颗樟脑丸,现在除了气味什么都没留下。 吉他静静的竖立在角落,也是黑色的吉他包。在若大且空旷衣柜里尤为孤寂。看到它的一瞬间,我竟不知不觉哭了。 ☆、旧物 若不是我的手机孜孜作响,我想我还会保持着目前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吉他,而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让我失控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手机停了一次没隔几秒又重新响起,我回过神来,没能我说话对方直接一阵急吼,对方说,行啊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滚了,还拿不拿姐们当姐妹了! 我默默的把手机举远,不说话。韩现在肯定是刚起床,脾气暴的很,她也肯定是看见短信就来质问我。我脑海中不由的想象出她那幅还没睡醒却气急败坏的表情。可惜我现在没心情和她说话,我坐在衣柜里,手抚上吉他包,略硬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7 的质感。 喂,喂?等了半分钟见我依然没吭声,她沉不住气的说。 嗯。 嗯什么嗯,你不打算给我解释? 我跟你说了呀,短信不就是嘛。我装傻。 本以为她会继续挤兑我什么的,却没想到她注意到我低沉下来的嗓音。我们毕竟是相处五年的朋友,这代表什么她自然知道。韩在那边发出一阵窸窣的细碎声音,我猜她在抓头发。随后她换回正常的声音,说, 瑾,你声音不对,是不是睹物思人了? 差不多吧。我没否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说,回到这里我想起了很多,不仅有悲伤也有欢喜。都是我的过去我的经历,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一样……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我听到她轻轻叹息一声,她说,瑾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才想陪你一起回去的,至少有个人陪着你也好过你自己面对。 我不由的微笑,尽管她看不见。我只是想表达出来,心里某种欲泣的情绪被她的话所驱散。我本就是个容易受外界变化所影响的人。所以我既讨厌热闹又不得不借助热闹暂时忘却某些事。 我们彼时沉默了半分钟,手机通话似乎把时间拉长了,变缓了。所有的情绪似乎也被看不见的微风抚平。我们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到家了没?她问道。 到了。我含着笑意道。刚想大扫除的,你的电话来的真及时。 哼,好心没好报。她气哼哼道,算了,我还头疼着呢,你慢慢打扫,我再睡会。 挂了电话我随手搁置,盯着吉他包出神。它是我高一时用那年的压岁钱买的,价格具体多少忘了,但不会超过两百。一把新手入门的吉他。小董没有琴行,直到现在也没有。这是我托一同学从钦州买回来的。当时只配了一个薄薄的吉他包,若干弦以及一本入门级教材。 现在它大概不能再用了。就算被我保存良好,也只剩精致的外壳了。事实上,收到吉他的两个星期后我才发现它的缺点。毕竟当时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我只是单纯的练和弦,几乎没完整弹奏过一首曲。因为有段时候我不知道吉他谱上所标的字母代表什么,后面我才知道p为拨弦,s为滑弦,h为击弦。 大学时,我改练起了尤克里里,因为有了吉他的基础,学起来比较容易。只是后来我发现,尤克里里比较适合演奏节奏轻快的曲子。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吉他。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而我也终于鼓起勇气看它一眼。或许对别人来说不就是一把破吉他吗?有什么好纠结的。但与我而言,它是整个青葱岁月的寄托。 寂静的房间,拉链的声音混合着一点我的呼吸声。白色的吉他露了出来。广西是个炎热潮湿的地方,特别是三四月份,春雨可能连续几周不断,我们称为“回南天”。我本担心它会变形和生锈,但所幸,仔细检查一遍后,我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端详。除了白色的漆面边缘有些蹭破,琴弦上绕着的铜丝被磨掉。当然前者是我够不小心。 我依旧坐在衣柜里——毕竟房间里唯一能坐的只有它。抱着我的吉他,快五年了,我已经忘了当初买下它的初衷。但仍记得练习的点点滴滴。 万事开头难,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花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三楼打扫干净。楼道也好,厨房也好,任何角落也好都被我重新清洗过,无用的坏掉的家具推在了一起,年少的玩具除了个别的都被我当成了垃圾。父母以前忙,他们一直把我当做男孩子养,给我的玩具也是这类的多。我留下了五颗颜色各异的玻璃珠,一把桃木做的弹弓,以及一位同学送我的‘竹人’。顾名思义:用竹子做成的小人,关节可活动,用一条绳子串起来。现在想来,我的童年还是很丰富的,至少在初一之前是如此。 而属于父母的遗物则被我安置在母亲以前的老式皮箱。我摩娑着唯一的一张全家幅,那个年代想拍张照片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因此我还隐约记得当时的场景。 那天是集市,很多人,多是周围村里的人。我们把三天一次的集市称为“街日”。我走在中间,父母则在两旁牵着我的手。那时的我大概三岁多一点,穿的粉红的小背心,头发也是短短的锅盖头,与现在的我可谓天差地别,比如笑容。 但不管现在的我怎样,至少,年少的我对着那个拿摄像机的人还是笑得一脸灿烂,他说,茄子! 我的手拂过父亲的脸,那时他抱着我,而我的手则抓着他的头发玩。比父亲略矮母亲小鸟依人状的靠着他。我一直都觉得黑白照片更具灵魂。就像现在我只是看着,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我最后还是选择把照片放在了皮箱的内层,把它连同我的过去一直藏在深处。关上储物门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知道这次是真的告别了过去,就像,我也把吉他一同锁在里面一样。 家中一派湿漉漉的光泽,但我不担心,夏天没有装空调的房子就像个大蒸笼,很快就能带走水汽。我现在要需要去填饱肚子。三个小时的体力活让我的肚子对我抗议起来,我这才想起今天除了一包话梅我什么都没吃。 下楼的时候,我见到了二楼的租客,只有女的在家,正在吃饭。她见到我显然一愣。先前这说过这房子的弊端,没想到这么快就显现出来了。 妹?几时回来个? 我说我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刚才一直在三楼打扫卫生。 她给了我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刚下班回来呢,没听见什么声音。她说,她又看了我几眼,热心的说:你也没吃饭吧?要不坐下一起吃? 我说不用了,我出去吃就好,正好去买些餐具。 哎,好吧。她没再说什么,或许她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或许也不是。我痛恨自己的恶意猜测,难道在城市里待久了,就失去了人性中最纯朴的东西了吗?怀着这样的心思我出了大门,多少有点心不在焉的状态,以至于我走了一段路才惊觉走错了方向。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记得,这里虽然有夜摊,但白天只有买包子油条的。坦白说,这个小镇没什么特色的小吃,就连本地人自认的特产,我也不太喜欢。这里只是充斥着各种的廉价面食。我从另一个路的路口绕回原本的打算。我熟悉这里每条街道的走向。 我去了路口那家粉店,以前上小学时,母亲来不及做早餐时,我就经常去那吃早餐。我要了一份生肉粉,坐在矮小的小板凳等待时,我得于打量这间小店。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破和脏。天花板已经开裂,贴着的墙纸也是脏兮兮的。桌子“油光满面”着。我掰开筷子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里的。 吃粉的时候韩的电话又来了,想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8 必这位酒鬼是醒了之后觉得无聊来骚/扰我了。 瑾~如我所料,她拖着长长嗓音道,刚才被老妈叫起来了,还一个劲的数落我。 哦?不哭。我笑起来说,你还没吃东西吧,快去吃点。 正在吃呢。她说,你那边好吵?你在哪呢? 我也在吃东西。 啊?那我待会再打……哦不,你吃完之后打过来。不准忘了!说完,朝完全没给我发言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只留我无奈的叹息。 结了账,我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马路边对面的超市。忘了说,这是个没有红绿灯的小镇,连为数不多的斑马线也被磨损的几乎看不见。可能今天是街日的原因,超市人有点多,但都集中在一楼,我去二楼时,那些穿着明黄色工作服的人纷纷看向我,一阵的不自在。 我想起韩的话,好在我随身带着耳机,用蓝牙给韩回了电话。 瑾,你好慢啊。她抱怨道,不知为何让我心里有点小甜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被人牵挂感。 我在超市,打算买套刀具。对了,你说那个牌子的电磁炉好用? 这我怎么知道。她回答,我去问问老妈。 就这样,我在韩妈妈的指导下完成了这次采购。东西不多,但重量不轻。家里的厨具几乎被我换掉。我还买了瓶价格不菲的红酒以及酒杯。虽然我酒量不好,但红酒助睡眠,虽然牛奶也有这个功效。 记得谁说过,酒鬼都是从睡前一杯红酒来的。我摇晃的酒杯,窗外是只闪烁了几点灯火的夜空,我想今晚的夜空一定很多星星,可惜被对面的房子遮住了视线。而我去懒得再挪动位置。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闭目养神时,我寻思着明天去家具城买张新的床垫。 一天的劳累加上红酒的功效我很快便沉沉睡去。 ☆、桂林 不过这个计划未能立刻实现,因为第二天,更准确点说凌晨三点左右,这里下起了暴雨。先是闪光,天边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几秒后,我在雷声中惊醒,花了半分钟来适应黑暗,又花了半分钟才想起我此刻是在广西的家里。雨落下来了,哗啦啦的拍打着窗户,风从大开的窗户中飘散进来,带着让人神清气爽的细雨点。 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想起,我忘了关窗。但我没有动,这次倒不是因为懒,而是惧怕。没人知道其实我是胆小的,换句话说就是怕鬼。我自认想象力还算丰富,因此,从年少时开始,我就总觉得我家墙角有人,有时半夜去厕所时,没开门之前总会觉得里头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或者开门之后有一具白骨或血肉模糊的尸体。 或许有人觉得这荒诞不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认为这只不过是源于内心的恐惧与深深的孤独感。无关信仰,无关科学。 我找到床头的手机,想看下时间却意外的发现一未接电话,从贵州那边打来的,时间是九点多。恐怕她没想到我会睡那么早。我一贯晚睡早起起,做为我的邻居,音乐老师她自然懂的。 我想不到她打电话的理由,以我的个性,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回到各自的轨道后似乎没什么理由再互扰了。于是我决定,如果她明天不再打过来,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的时间里我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六点半。我没想到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天,想到上街后我鞋子难逃的泥印,我决定等雨停后再去。而那个被我遗忘的跨省电话在第二天上午重新出现。因为昨晚睡得太迟,一个人的楼层自然不会有人打扰到我。所以九点多时我还迷糊着,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我抓起手机,眯着眼接通了电话。 喂?我说,开口就带着深厚的鼻音。 对方显然一愣,她过了一会才说,我本来以为你醒了的,没打扰你吧? 没,有事吗?我闭着眼睛说,窗外雨不下了,但不知谁家门前装了个铁做的遮棚,昨夜积蓄的雨水从楼顶滴落,吵死了。 没什么事。音乐老师在那端欢快的说,她似乎很愉悦的样子。最近好吗?她问我。 还好,你呢?不知为何说这些客套话我竟没有不耐烦。但她没有回答我这句话,只是说,我也在广西了呢。 我立刻被这句话惊醒,刷的一下子弹起来,抓紧电话说,你是说真的? 电话那端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哈哈,瑾,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我说话突然变得艰难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她笑够了之后,开始说正事。我没骗你,我在桂林呢。这里的米粉很好吃,风景也好。 所以呢?你打这个电话来就是想告诉我桂林米粉好吃?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既无奈又好笑。和她相处那么久,我总觉得有时她的脑回路跟小孩无异。 当然不是,我在这里挺无聊的,瑾,这里的人说话我都听不懂。总觉得自己被骗了。她向我抱怨道,我不知道桂林离你那里多远,不过我想都在一个省应该不远。 你想让我也去?我快速的接下了她的话。从她的话中,我大概猜到她是跑到桂林的某个小地方了,不然她怎么会听不懂? 是的呢。音乐老师轻声说,如果你没有空就算了。她貌似善解人意的说。 其实她哪里不会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呢?现在的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于是我答应了,也正因为此我的家具计划被推迟到下周。 再次见到音乐老师时,她和往常一样穿着长裙,这次是一条嫩绿色的九分裙,穿在她身上别样的清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如此分辨一个人的真面目,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阅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与她相比,我就有点风尘仆仆的样子了。不过我不在乎,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 瑾,这边。她站在某村村口向我招手,我就猜到她跑到了个偏僻的小地方。但随后我一听村民们说话就知道她是在骗我。桂林话,姑且这么说,虽然和普遍话有些差别,但还是很容易听懂的。 那时见我识破她的话,她没多大尴尬,反而厚着脸皮来讨好我了。她笑着摇晃我的胳膊说,瑾,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这么说我怕你不来。 我一下没绷住脸,说吧,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来玩,来投入大自然母亲的怀抱。她做了个张开双臂动作,看起来还颇为陶醉。 我笑她大骗子。 我们在桂林呆了快一周,期间去了不少景点游玩,其中让我们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被称为桂林之魂的漓江,“百里漓江,百里画廊”,那如诗如画的景色无不令人陶醉。我们在傍晚来到杨堤渡口,租了当地渔民的竹筏,划船的是位年老精瘦的男人,很少话。于是我们得以安静的享受这难得的美景。 桂林的风景自然无可挑剔,坐在竹筏上环顾周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9 围的群山,总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我想音乐老师也是同样的感觉,她正靠在我肩上,不说话只是凝视远方。相信她也为此刻的美景而沉醉。 夕阳的余辉在天边撒下最后一抹绯红的颜色,那么美,那么美的颜色。 离开漓江后,我们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家看似不起眼却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字号,店外还排起了壮观的长龙。我本想换一家,在我看来,不同店家的桂林米粉的味道似乎没什么差别,我想我的味觉一定迟钝的要命。 但音乐老师拉住了我,她说,瑾,你长点心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们宁愿排队都不去隔壁几家?她指了指隔壁那几家几乎没什么客人的店。要不就是味道不好,要不就是容易被坑。她还说,专坑你这种人。 我不置可否,乖乖的呆在原地。 结果等到我们时,我已经饿了有一段时间了。店家给我们上了两大碗米粉,上桌时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桂林米粉的汤底洁白香浓,米粉爽滑筋道。我们一下子吃撑了,决定散一会步消食,我们并肩走在微风吹拂过的街道。 瑾。 嗯? 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眼在半明的灯火中幽幽远远。你说呢?我懒懒的挡回去。 我觉得你没有,是不是经常熬夜啊?黑眼圈都出来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满脸的不在乎,事实上我也没空在意这些。我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 我关心你呢,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她突然幽怨的看着我,你看你电话没有,曲子也没有,现在还敷衍我。 我盯着她看了半响,笑了。她瞪了我一眼,我则笑得更欢了。我说,岚,我突然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 谁?她也来了兴趣。 我的一个朋友,韩,我以前和你说过的。 是她啊。她轻哼了声,我跟她长得像? 当然不是长相,我说,如果你见到她们就会发现两人是不同的容颜,就连气质都是相反的。我个人觉得,韩是那种有点小傲气的人,而岚更像是古典的大家闺秀。 是指说话的语气。我解释道。 哦?她问道,听你这么一话我还挺想见见她的。 在岚磨了我半个小时后,我被迫答应带她去南宁。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想,那我从南宁回来有什么意义吗? 唉,算了,谁让我是个不懂拒绝别人的人。 我又突然想到,随道买把新的吉他吧。出发桂林之前,我特意去看了下银行的存款,不知不觉已经五位数了,够我潇洒一阵时间。我想起大伯,他对我着实不错,我想,什么时候抽空去看一下他也好。 这个想法在我心头掠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内心的想法总会被遗忘在现实中的繁琐小事中。虽然我现在挺有空的。 我跟韩打了个招呼,随便让她找家可靠的酒店,我自己一个人住她家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多一个人就有点不适合了。 我在车上试想过她们两人见面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韩一见到我们,先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天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然后,她半拉半推的拉着我出了酒店房间。 女朋友?她问我,我被问得猝不及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却把这当成我的默认,很是得意自己的判断。哈,我就说嘛,什么人还要亲自带来给我看,不仅如此,还不住我家两个人跑来酒店。是单人间吧?她别有暗喻,这时的她哪还有半点人民教师的样子? 我顿时万分无语,停!我说,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你别想太多。 她去煞有其事的把手放在我肩上,一脸凝重。瑾,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你别否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女生! 我推开她凑近的脸,刚想反驳她,岚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 听见她的声音,我莫名的大窘,照她的话来看,她一定是全都听见了吧。韩在我对面也是一幅尴尬的表情,我转过头去看岚,她一脸的云淡风轻,我却觉得她的身影藏着难以察觉的冷淡。我突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她也觉得尴尬?还是其他的什么? ☆、背面 两天后,我回到了小董,岚在我前一天离开广西。也许是因为之前那点小插曲,我总觉得岚对我们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还是那种刻意的冷淡,我就算再迟钝也还是能感觉到。 她让我想去了那个高二时期,某一天晚上,我的宿友她们在宿舍里聊天。那时我们的学校还很少宿舍,一间宿舍住了十几个人。一人一句好不热闹。当年还是流行校园小说的时代,她们不知道怎么的,从男女主角聊到了男男,然后又变成了女女。 我曾经看过那么一张图,地图上的标识是这样的:图中颜色越红的地方代表越反同。我当时瞄了眼,广西省的颜色几乎深红。 那场聊天中,我一个字都没哼,一道道看不见的隔离感强加在我身上。我也只是戴上耳机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们不会知道,也不会联想到我。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沉默的普通女孩。从那一刻,或者更早之前,我就被自己的自卑孤立。 我叹息一声,望向窗外,太阳被乌云遮挡,天气依旧闷热,对我来说是个可以出门的日子。我决定去拾回我的家具计划。 我还是去原来那个超市,因为它近。逛了一下午,我带回了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家具,除了空调和衣柜,我决定保留那个古旧的大衣柜。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喜欢它。我觉得自己的品味就好比没有。 原本我以为接下来的生活也就这样了,平淡的过着日子,没有惊喜没有创伤。偶尔心血来潮去街上买点吃的,一人就着可乐看电视,虽然没什么好看的,但至少有点声音。偶尔心情郁闷了就去楼顶看远处的山,在被钢筋水泥的城市包裹的太久,真实存在的绿意就变得珍贵无比。可惜,人们总是在破坏了之后才懂得这个道理。 说句公道话,这里的环境比几年前差的不是一点点。以前听老师说,他们小时候总爱去江边游戏,而现在,他们连想都不想去了。理由自然是因为垃圾问题。我也曾和同学在周末到过江边,我们先去爬了座叫“大虫岭”的小山,据说那是因为以前那里有老虎。 以前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没有。山上只有人工种植的桉树以及被挖了一半的山体。 之后我们下了山,沿着一条土路来到江旁,从看上去很危险的石桥过江,然后到下流,那里水道拓宽水也比较深。岸边有船工,撑着简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10 陋的竹筏,可以坐竹筏划到对岸去,也不过几分钟。如果再往下流走,可以看见另一座桥。老实说,在清晨或者傍晚在桥上看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想起学校,我才惊觉快到八月份了。好在我已经为我的教师生涯做好了准备,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走后门”。对我而言,别人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何乐而不为?我本就不是个自视清高的人。再说,相比别人的走后门,我顶多是被领到后门的位置,门依然关着。 我给在学校任教的亲戚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想回学校教书。 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时间迟早会证明我是靠实力留下的。我对自己说。 然而就在我憧憬着即将到来的九月时,沉默许久的岚给我发了封电邮,很长的一封信。我是在晚上九点钟接到的,那时的我刚吃完饭。看完信后,我去洗了个澡。带着浑身的湿意,我又读了一遍,欲泣的心情一如既往。 她在开头这样写道。 瑾。见字如面。 我想我们可能不能再见面了。 我想你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只要记住,那不是你的错,而是我。我总以为有些事只要我不提它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但我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那天你们的对话我不是有意听见的,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未听见过。瑾,我多么希望你和普通女子一样。可我却和你朋友一样,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瑾,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虽然我比你年少,但我却觉得你才是天真的那位。你总是太过封闭自己的人,从不主动去接触别人。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你只看到她们其中的一面。我知道,你拒绝交友,同时也就是拒绝了跨入这个纷杂的社会。 我还想说的是,你是我第一个主动接触的人。或许你不知道,那天你的背影有多么孤独,寂寥。于是我控制不住的去和你打招呼,当你转过身说你好的时候,我注视着你的眼睛时,我就知道,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我以为你会让我抑制住对女性的恐惧。是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做到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也很安心。 看我,说了这么多也没进入正题。不过故事要从我小时候说起了,如果,你还能继续读下去的话。 我想你也发现了,我几乎没有女性朋友。这不是因为我不善长交际,而是因为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模特。而我的父亲则是一位公务员,他同样高大帅气。在外人看来我拥有两位优秀父母以及幸福的家庭,从小,我的朋友们就特别羡慕我。可是瑾,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都是假象。 母亲在家从来不笑,对父亲更是冷嘲热讽,对我好一些,她只是一点也不关心我。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陌生。 我想不通这一切,跑去问父亲。父亲总是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后面的故事不知道你猜到了没有?这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故事,但这也是真实发生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发现了端倪。知道真相时,我只是一昧的指责母亲,指责她欺骗了我欺骗了父亲。真的很可笑是不是?我的母亲爱的竟然是个女人。从那时起,我对于同/性/恋产生了无可言说的厌恶感。 瑾,我说过你是无辜的,母亲也是无辜的。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件事已经我心中根深蒂固,无法取代。因为我太爱母亲了,我渴望她像别人的母亲一样对我好。当希望破灭时,我的世界也随之崩塌。我无法不恨母亲也无法不同情她。 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不能对别人说出的无奈,谁又能说谁更悲哀呢? 瑾,我说这么多想必你也明白了。一切真的不关你的事,我……我想我该去看医生了。如果你还愿意等我的话,请什么都不要说。 珍重。 岚。 读完信,我关掉了手机。房间里闷热的很,窗户没开窗帘紧闭,热汗或者是泪从我脸上滑落。我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如果游荡在看不见边的大海洋里。再回过神来时,白色的烟在我指尖燃烧了一半,灰色的烟灰落到我脚上,并不疼。 是的,我正在吸烟,没人知道我在这一习惯,我总隐藏的很好。我从不在公共场合吸烟,也不在朋友亲戚面前。但我现在需要它,岚说的对,我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老实说,我的烟瘾不大。因为我想起上一次吸烟是在一年前,我即将来贵州的前一天晚上。 我坐在窗户边,凝视着漆黑的街道。房间的灯被我关上,我不在乎是否有人见到我此刻的模样,我只是想呆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就像当年父母去世后我所做的一样。 时间在我指尖静静流逝,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我只是突然回想起和岚相识的那天。 那天我搬到了学校安排给我的宿舍,我站在楼下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而她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袋苹果。 嗨。她在我背后打招呼,我回过头去看她,她的容貌让我惊艳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我想我的表情不至于很没礼貌。 嗨,你好。我慢半拍回道。 你是新来的老师吧?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她又望了眼我的行李,视线在外露的尤克里里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看我的脸,很轻盈的注视,不会让我感到有压力。 需要帮忙吗?她最后问我。 我没拒绝,事实上我想问她我的宿舍在哪,因为学校方面给出的位置太模糊了。 我的行李不会,两个人走一趟刚好拿完。她没立刻回去,只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是一位音乐老师,你呢? 语文。我说,之后我们互换了姓名。然后她告诉我,这里以前是一位退休的老师住过的。她还说,那位老师半夜总是走来走去的,还好我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回以微笑。 要吃苹果吗?她问我。 我自然是摇头。 这就是我和她相识的全过程,很平淡的过程。那之后,她总能与我巧遇。我们的相触渐渐多了起来。我总觉得我们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是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在很多事情上持相同的意见,爱好也颇为相同。我从没遇到如此合拍的朋友。 就算是韩,也是我迁就她多一点。 但现在,她竟然说,瑾,我想我们可能不能再见面了。 就这么简单的十几个字,我却能从中读出她深藏的纠结与挣扎。但我想,如果换做是我,一个恐同厌同的心理患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为好了。 可是,岚,你将我们一年的友情置于何处?我突然怨恨起她告知我真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分卷阅读11 相。就算,我们慢慢不再联系也好过告诉我真相。 我仔细回味着她说的话,对比我被回忆不断美化的记忆。我所经历的人,以及她。她们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模糊不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认为她们都是干净的。就连这个在外界默默不闻的小镇,百年变迁的学校,我也认为是好的。 这大概就是我愿意回来的原因。 烟在指尖燃烧殆尽,当疼痛感袭来时我下意识的松手。烟头最后一点点火星最终熄灭。 我给自己又点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我对自己说,算了,明天还不是照样过。她说谁又能说谁更悲哀呢? 我想起默音在文中说,谁又能安慰谁。每个人,暗地里都千疮百孔着。 ☆、学校 第二天醒来,我发觉枕边湿了一片,我无不悲哀的想道,原来我的身体比我更诚实。我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眼袋浮肿,很明显的哭过的痕迹。整张脸看上去无精打采,老气十足。 虽然,我才二十四岁。 我想起高中某一晚上做过的一场梦,荒诞而真实,梦中到处萦绕着悲凉的气息,主人公是我,而另一位主人公,不可说。然而当我醒后大部分对话已无迹可寻,唯独泪水真实存在。我只记得那么一句话,梦中人说,算了,不见。 梦里现实中的延伸,我一直记得这句话,然而我坚信这是绝对不会存在。就算我真的爱她,也绝不会和她告白。 这不是懦弱,而是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内心。何况,把话说出口不过是把那份朦胧的情意变成笑话,我本就不奢望她能记得我。 洗漱过后,我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昨晚剩下的菜热了一下。独自对着电视吃东西时,我发现自己竟然忍受不了早该习惯的寂寞。 一定是因为昨晚那封电邮。我咀嚼着食物不带感情的想。 郁郁寡欢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午休时间。我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这大概是在学生时代养成的。可今天我却如同失眠症患者一般,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我给自己放了一首歌。主唱带着他一惯苍劲悲凉的嗓音这样唱道: and all you wishing well fools with your fortunes你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在戏弄你的将来 someone should send you a&h love from a friend有人会送你一支玫瑰,带着朋友间的那份友谊 it\'s&ain能再次听到你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and&orybook&o a close而故事书也到了该结尾的时候了 gone&he ribbons and bows随着缎带和谢幕而逝 things to那些该记得的事和该去的地方 一曲终了,旋律却回旋在我脑中,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岚。不是爱人之间的那种,我珍惜她比自己还多。我选择不联系就是想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在脑海里。或许我早就看出了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从她偶尔看我的怪异眼神和巧妙的试探就能说明一切。 然而我和她一样犯了那个错误。 以为逃避就能解决一切。我早该知道,任何平衡都会被打破,比如韩的直言不讳。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从南宁回来的那天韩给我发了条短信道歉,而我看后直接忽视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我承认,我迁怒了韩。 而现在,想通了一切的我总算能心平气和的回复她。我这样写道:这不怪你。她有她的选择,而我选择尊重。 韩的短信也很快回复过来,什么选择?她不要你了?韩一惯想象力丰富的回道。 你想太多。不跟你说了,我午睡。我回道。随后把手机调到静音,继续听着我的英文歌,等待入睡。至于韩懂不懂那话的内容,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了。 时间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八月末。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概念十分模糊,我只是重复着上一日的生活,早上通常是闲散的无所事事,中午练一个小时的吉他,是的,我又买了把新吉他。奔走了几家琴行之后,才找到和我白色吉他相似的。练完琴后我开始午睡,时间不定。有时醒来竟已经下午五点。我午睡总会拉上窗帘。午后昏昏欲睡的气息,房间内柔和的橙黄光线,空寂沉默的楼层。身处其中,总有一种被世界隔绝的错觉。 而晚上,就到了我失眠的时候——也许只是午觉睡多了也说不定——就连一杯红酒也不能挽救我。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去买安眠药时,韩给我发来短信说,她要回学校。我才惊觉九月快到了。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这几堵墙了。虽然我家有两户租客,但她们也只在中午要晾晒衣服时才会到顶层去,而那时,我通常都关在房门里。与我而言我依然孤寂。再这么下去,我会得抑郁症也说不定。 晚上整理以前的教材时,我竟有那么一丝紧张和期翼,就好像要到一个新环境学习或生活一样。虽然我在母校呆了整整六年,我熟悉那里的每一寸地方,当然除了学校新建的建筑外。 我已经有五年没回去了,就算回来的这一个多月。我也没有去看过学校。不是因为懒,只是想把怀旧的心情再冲淡一点。 据我那位亲戚说,今年学校也招了几位老师,除我之外都是初中的。初中和高中放在一起的确不太好管,我以前的语文老师就这么评价过:年龄层相差太多,一些还是小学生心态,一些都已经成年了。 学校每年招的高中新生班级比初中多,因此高中部的班号比初中多排了几十名也就不奇怪了。学校给我安排了两个班级,290和291。排了一百多年之后的班号。 现在学生应该刚军训完吧。 我想起当年的我们,八月正是这里最闷热的天气,往太阳底下站一分钟就已经让人受不了。热汗直流。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晚上,教官因为我们的懒散罚我们站军姿,虽然当时已是晚上,但长时间的一动不动还是让我们苦不堪言,手脚早已僵硬。当然,没人敢吭声抗议。 而就在我神游不知所云之时,有一女生喊了报告。报告教官,有蚊子咬。她说的比较小声,我没太听清。随后教官似乎说让她忍一下。当时我们就站在学校的龙眼树底下,可能这比较招飞蚊。 又过了几分钟,该女生又说,报告教官,痒死了。 这次我听清了她细若蚊音 分卷阅读11 -